许敛怔住，直到小怪扑到他怀里求夸奖，才如梦初醒，迅速向北方逃去。

许敛匍匐在了断崖边，泥土和青草的味钻鼻里，那么烈，那么真实，和无数个梦境一样。

初时天还很冷，许敛却觉边涌起一量。他睁开睛，看到那只小怪正焦急地在原地转圈，中吐一小簇一小簇的火苗。

远方回应给他的，却另一片绵延的山峦。初生的阳光错落在山谷之中，脚是不见底的断崖，前是无尽的山群。

太多次了，他梦见过太多次逃那个地狱的景，甚至梦见过喧哗的闹市和熙攘的人群，直到那片蝴蝶飞过来，轻轻地在他旁化为灰烬。

远方的火焰已经熄灭了，只剩缕缕烟随着风飘过来，狠狠地，把他禁锢在了这片大山中。

“这不是梦！”许敛狠狠捂住了自己的脸，哭泣地喊，“不是梦，我逃来的，我真的逃来了，这不是梦！谁都好……谁来都好……告诉我这不是梦……”

被阳光照耀得开了花的山谷中，一群蓝的蝴蝶向他飞过来。

长夜山的山离京城不过十日路程。许敛冷静来，判断好方向后开始慢慢在山中

死了就好了，死了……这个噩梦就醒了。

小怪挥舞着翅膀盖在他上，用光的脑袋轻轻蹭着许敛的后颈。

不……不会，这不会是梦，这绝对不是梦！

得了命令的小怪尖锐地长啸一声，围绕着许敛冲人群中。

跑到气吁吁，跑到筋疲力尽。

脚一个踉跄，许敛摔倒在石块上，膝盖磕破了一个大，麻木地没了知觉。他看着山脚聚拢过来的人，回想起他那日返回营帐时便是这样的形。

可那座山好远，像京城那么远。

未化，好像是京城的方向。于是许敛指着那座山说：“小怪，我们去那里。”

山谷中回着他的哭喊声，没有人回应，只有蹁跹的蝴蝶把微风扇到他脸上，像一个个温柔的吻。

三天，四天，或者五天。空的天地间让人很难记住太阳升起又落了几回。许敛终于爬上了那座山，他狂喜地跪在泥土中息，抬寻找远方京城的琼楼玉宇。

许敛心中忽然安稳了来，这也许……真的不是梦了。

小怪急得嗷嗷叫，终于吐了一团大火。被冬雪覆盖了数月的枯草刚被太阳晒，很快着起来。烟和火焰随风而走，很快把追捕的人挡在了火墙后。

许敛绝望地闭上睛，把短剑横在了自己的脖上。

小怪飞起来之后比箭簇还快，尖利的翅尖和爪就算毫无章法的乱飞也瞎了不少人的睛。于是许敛可以轻易地割开一个又一个人的脖。摆脱了第一波围堵的人，许敛赤着穿行在深林之中，被枯枝和荆棘划得遍鳞伤，脚底被石刺伤了，可他连理伤都不敢，只是拼命地跑，拼命地跑。

许敛武功很差，他从小生惯养，一苦都受不得。可他很会杀人。他不兴的时候知如何杀人最不费力气。

那群蝴蝶飞过来，在许敛旁化为灰烬。

许敛怔怔地抬，翻了个把它抱在怀中，喃喃：“小怪……我的小怪……”

可他再睁开睛时仍然的空的山野和断崖，小怪叼回了一只野兔，咬得鲜血淋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