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定神闲得像孤离天外的女修，又咄咄人得像噬夺人心的妖后。

        在可依看来，程归雁从来不是个懂得妥协或者变通的人，学业和事业上都一丝不苟，忍不。这是难得的好品质，可是为人事上未免不够圆。

        然而，如果就此认为她会因此吃什么亏，那可大错特错了。她就是有本事板着一张脸也让人折腰献媚并且言听计从，尤其是男人，就好像全世界本来都是欠她的，要上赶着讨好。

        “切，承认了吧，没调查也没过堂，她就知你是冤枉的啦，凭什么？我可从来不会无中生有！”

        可依气，瞬间变秦爷，却并无摧花之心，只伸指在那线条完的小巧巴上挑衅的勾了一。她这病也不知是跟谁学的，见了漂亮的脸儿就忍不住动手动脚。

        看似轻挑浮浪漫不经心，其实心忽然到一种孤立无援的虚弱。她敢断定，罗翰那个单藏獒必定是对程归雁誓死效忠的，再加上法定丈夫和法外奸夫，三个男人和一个对程归雁寄予厚望的前任秦夫人，没有一个站在自己这边。

        “哼！不打自招，说吧，你是怎么跟你妈妈告我的黑状的？”

        程归雁面对秦爷的挑逗并没有横眉冷对显杀机，只是把像天鹅一样优雅的一扬，还媚的还了一个难以自弃的幽怨神儿。那小模样儿是个男人都得半不遂，这其中当然包括当年那个极品科学家了。

        没有任何征兆，至少对可依来说是这样的，程归雁留学归来不久就嫁给了德望重的“秦一刀”秦老前辈，引起一场不小的地震。

        面对可依姑娘在心慌意乱中临时背诵的常礼教，秦郅夫只是呵呵一笑，亲切又慈的说：“归雁很好啊，你不是也很喜她吗？”气得秦爷差儿没开香堂执行家法，可恨老秦家祖上没立过那套规矩。

        “很有自知之明嘛，还知自己黑哈！我就算是个冒失鬼，也知你是她亲徒弟，跑阎王跟前告判官的状，这官司能打得赢吗我？”

        好几年了，可依突然发现自己心里还在愤愤不平。对于妈妈来说，爸爸和罗翰，一个是相濡以沫恩多年的丈夫，一个是纵蜜里调油的小人儿。一个品一个极品哈，现在都一并便宜了这个狐狸。

        可依明白自己嫉妒得理直气壮又胡搅蛮缠，偏偏怎么也没办法恨她。

        如果真要打官司，可依就不会在妈妈墓前诉苦了，而是应该去爸爸那里告御状，让这个吃着碗里的占着锅里的还跑去打野的小妇吃不了兜着走。

        可是她不会那么，就像十年前发现妈妈的好事一样，保持沉默像是一种觉悟，虽然她也不知为什么。

        让人懊丧的是，为什么偏偏是陈志南？

        可依觉得自己像是一沾满了辣椒面儿的腌黄瓜，外表火辣心里酸，却不知该拿她怎么办。捉住程归雁的胳膊连撒泼带撒的一顿猛晃，惹得她咯咯直笑，摇曳生姿中，跟鞋在柏油路上踩别样的韵律。

        “可知足吧哈，她也是你亲妈！我要是有这样一个妈，哪怕一天也幸福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