样……”可依压低了声音嘟哝着，紧盯程归雁的脸。可惜，她失望了。

        那个狐狸喝了，装作没听见。

        可依无心再斗，枯坐了一会儿，看了看表，九刚过，“今天你回去休息吧，我在这看着。”

        “我回去也睡不着，还是你去休息吧，我留在这儿心里还踏实儿。”

        程归雁又恢复成了那个声音脆，语气温和的，端一副少艾老成的模样。

        可依也不跟她客气，穿了大衣拎了手包门。

        “可依……”没走两步，就被送来的程归雁叫住了。回一看，走廊苍白的灯光，一袭素长裙的人略显迟疑的站在那里。

        可依走过去，手就被握住了，那双翦秋瞳里的柔波有着她从未见过的温度。

        “可依，你爸爸他……是我的恩人，也是我的人，我会好好照顾他的。你……可以放心！”

        可依握住细的指节，受到一丝无比真切的颤动，心里一横：“那罗翰怎么办，她等了你那么久……”

        那澄澈的柔波中瞬间起了涟漪，慌乱的躲开了，“谁……谁让他等了？”

        勉撑起的决绝只了数度呼，可依静静的望着程归雁别向一边的俏脸上红云未消，已然掩不住深深的戚然寥落，“他既然愿意等，就等辈好了……”

        光可鉴人的磨石地面上倒映着两个模糊的倩影，相对而立，挨得那么近，却寂然无声。两双纤巧的素手长久的握在一起，仿佛勾连着同一个心结。

        终于，可依开了，“你知……他跟我妈妈……”

        “……！！！”程归雁没有声，可目光却迅速的转了回来，吃惊而复杂的盯着可依的睛。即使她话没说完，那里面的意思也不难领会。

        转间，程归雁的神变了，吃惊变成恼火，复杂里多了几分不堪的羞惭。

        她已然明白了这丫的意思，可这也太荒唐了，被一个姑娘家当面提来，这脸还要不要了？简直是放肆！

        可依当然受到了她目光的度，虽然脸上也莫名，可心里却有个快的声音在唱歌，说去！说去！！没什么好怕的！！！

        “其……其实，如果你愿意，又有什么……不可以？”

        话没说完，可依已经受到程归雁指尖儿上的颤抖了，不知怎么，竟小鬼附一样笑着抬起双眸，直勾勾的盯着她看。

        程归雁脸上的表丰富极了，发怒也不是，害羞也不是，嘴巴张了几张，一个字也没说来。

        两个倾世丽人就那么对视着，比天使圣洁，比鬼冶艳。忽然一个仿佛来自天外的声音传来：

        “你说是不是啊，妈！”

        一大一小两张丽的脸庞都错愕了，惊诧了，胀红了。

        在经历了十来天的彷徨忧虑，分担过对同一个男人，同一个家的责任与担当之后，两个女人手牵着手，被这个特殊的称呼搞傻了。不知是该玩笑，还是悲伤，是该放纵，还是痛哭。

        程归雁首先迫自己从错乱中回过神来，“傻孩，以前让你叫你不叫，现在叫什么？都把我叫……”

        “……妈妈！”

        随着一声更加真切的呼唤，两颗泪珠从可依的脸颊上落。

        那原本天真讨喜的大睛里光潋滟，盛满了无辜而深的依恋，仿佛已经压抑得太久，一不不顾的奔涌而，比嘶哑哽咽的哭音更让人心疼。

        程归雁气息一滞，心毫无预兆的痛着，十年来无数个各态的面孔在前变幻，更勾起了她人生最好的回忆。

        这张泪涟涟的脸，是那样的熟悉，带着从未走远的亲切，又是透着朝夕相伴的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