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冉抬看向少年略带落寞的神，他垂着细密的长睫摩挲杯柄，“我搬来后，都没人来看我。”

        徐停云直接避开回答，“看不来，陆泉原来喜画画啊。”

        “不是什么新鲜事，就是被家长得太狠了。”徐停云正准备无所谓地笑笑，一抬却锐地发现纸杯在乔冉手中有些变形了。便面上自嘲地一笑，不着痕迹地观察他的神变化。

        盯着乔冉温柔的侧脸，此时徐停云上翘的嘴角被手指遮住，才发现他的睛始终如玻璃珠一样冷静，“这也能猜来吗？”

        “白让我紧张这么久――哈哈，”他终于笑够了，脸颊一片病态的红，几乎要烧到的睛里。

        “单纯，真好啊。”

        突然静来的空间里，只有被瘪的纸杯可怜地翘在桌面上，茶淅淅沥沥地散，就要沿着桌角往滴落。

        “你怎么这么单纯！”

        “抱歉！”乔冉心慌意乱地连忙去纸巾，手伸到一半却奇怪地顿住。

        “虽然没直接听她说过，我猜她喜的颜应该是绿和橙。”

        “我和陆泉都是术社团的，经常在一起画画。不画什么，她总是喜用这两种颜。”

        徐停云带着调笑的友好话语让乔冉一愣，他有些害羞地抿抿唇，又低喝了几茶，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

        悄悄瞥了他明显绑着固定带的小，乔冉终于后知后觉地关心起对方，“发生什么事了吗？”

        “听上去你们认识了很久，这样的友谊真让人羡慕。”

        清瘦柔弱的少年纵大笑，在冰冷的滴声中艳丽得吓人。

        “一些老套的家庭纠纷，闹大了之后父母就被剥夺了监护权。”

        “其实，也还好。”乔冉对绘画很认真，就没有顺着说去，“她对画画没那么执着。”

        噗嗤一声，纸杯里仅剩的茶一被乔冉失控的力挤了来，他立即放手，还是溅了满手背。

        就在他的对面，徐停云正把脸埋在掌心里闷笑着，清瘦的肩膀不住耸动。

        他笑容慢慢消散的过程清晰地映在徐停云深邃的球上，“一开始还会温柔地劝说利诱，在神上控制我。后来发现失效了，就直接暴狰狞的面目，暴力也是常有的事。”

癖好的过程已经使乔冉柔和来，他左右看了看，很快注意到落地窗旁的橘黄沙发，脸上终于泛起笑意。

        浑然不觉的乔冉继续打量周围的家，在看见冰箱上方装设的墨绿旧挂钟后，便抬着绽开一个冰雪消的笑脸，笃定：

        “这类家长也多的，考到90分嫌不够好，考到100分嫌不够多，非得门门满分，壮充满阳刚气质，任打任骂还要心理健全。”

        听到暴力两字，乔冉飞快地看了他的断一。

        随着结的升降，他的声音变得更轻，“但我知，他们对我越是苛刻残酷，就越能证明他们自己是多么无能，多么懦弱。”

        “什么父母，说到底都是群自私的血鬼……”

        “哈哈哈哈――你真逗哈哈哈！”咔哒一声，他猛地靠向椅背，撞一声刺耳的摩。

        “那她为什么还在术社呢？”

        他温和的解释没能让乔冉放松来，“这么严重吗？”

        徐停云快乐的又慢慢被沉郁淹没，单纯――她就是喜你这吧。

        乔冉摇摇，他只想要保持现状。

        乔冉懵然僵地立在原地，恼怒而冰冷地等他终于停笑声。然而，不期然又对上他忽然变得羡慕的可怜神，乔冉几乎是当即打了个冷颤。

        “最重要的是，随时随地能拿来炫耀。”

        他的语气风轻云淡，却一将乔冉推混乱怀疑的深渊。徐停云撑着脸歪注视他，深刻的半垂慵懒危险的弧度，颈边那三颗小痣全拉单薄的领。

        “放心，我现在有儿童局和临时监护人的保护。”

        “说不定是为了你。”

        “简洁又带复古的风格，那是她选的吧。”

        “不是这样――！”

        “剥夺监护权？”乔冉惊讶，“那你现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