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索着，她轻轻拍了拍对方手背，语气变得更温和认真：

        “傻女，离我生日还有十多天呀，同我讲什么补偿不补偿？你阿妈我才没那么小气。”

        “还有啊…你现在都是太太的人喇，还似细路女一样撒？”

        “阿妈知你好孝顺，但是呢…女人嫁了人，始终要以自己家为重。我在这里住了好几个月，已经好打扰你们二人世界喇。”

        她抬，环顾了一这间宽敞奢华却并非她真正熟悉的小家，声音柔和却带着一丝去意已决的持：

        “等这次从札幌回来，我就搬回旺角那边住。”

        “间屋虽然小，但是自己住惯，跟街坊邻居又熟络，我一个人不知几自在。你同耀扬是夫妻，都应该有更多自己的空间。”

        听到这话，齐诗允的心猛地一紧，立刻摇反驳，连声调都了几分：

        “不行！我不准！”

        “海庭那边家里就你一个人，我怎么放心得？而且雷耀扬从来没觉得你打扰……”

        接着，她又试图用惯用的糊其辞搪过去，像个害怕被大人抛的小孩，不想让阿妈有更多推辞的借：

        “而且你都好熟悉周围环境了，酒楼那又有阿Ben看住，也不用你亲力亲为……”

        “我们一家人住在一齐几好，互相都有个照应……”

        “诗允。”

        方佩兰摇了摇打断女儿，语气依旧温柔，却带着一种罕见的、属于过来人和母亲的持和提醒：

        “听阿妈讲，你已经嫁作人妻，不可以再像结婚前那么任、样样都凭自己心意。耀扬疼你，是你的福气，但你都要识得谅他，为他设想……”

        “虽然我也很想时时同你在一起，但总归还是不太方便，你们有你们的工作，我也有我想的事，只要我们时常聚在一起…不就好？”

        “阿允，我们母女相依为命这么多年，阿妈最想你过得幸福。只要你幸福，就是对阿妈最大的孝顺…明未？”

        看着女儿在瞬间有些泛红的眶，她心里也是一酸，伸手替她理了理鬓边的碎发，声音哄：

        “好喇好喇，又不是即刻就搬。等玩回来再商量，好不好？”

        “快来，帮我一起把行李收拾好，明天还要早起……”

        听过，齐诗允不再说话，她低，但鼻尖还在发酸。

        因为她知，方佩兰这些话并非一时兴起。

        其实近段时间，阿妈的不自在和忧郁她也有察觉到，或许是因为父亲坟前那束花…或许是那位突兀现在坟场的雷太……但她把这些猜想都压在心底，竭力去安抚对方，却不敢轻易碰。

        可无论究竟是为何，齐诗允心中所愿，从来都是阿妈的平安健康。因为方佩兰是这二十年来支撑她抵抗命运风雨的力量，为了阿妈，她可以放弃自己，豁一切。

        最后，女人转闷闷地“嗯”了一声。试图将所有不舍和担忧悄悄藏起，重新拿起清单，假装专注地对，却是一个字也看不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