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没等他回答，自顾自说了去。

        黄金在你手里沉甸甸冷冰冰的。你把它收在怀里，忍着上的痛，从床拿过纱布，为卢斯包扎。

        “陛如果要找我的话，就去设拉吧。无论陛还愿不愿见我，我都会在那儿等着陛凯旋的消息。”

        你发现，卢斯碧眸中泪光落，晶莹剔透得像贝加尔湖日的冰。他忽然拿起匕首，一扬手，刺了自己的左肩。

        那里，是他的心脏。

        “可……你呢？我的天使，你……会去哪儿呢？”

        “拿着它，我的小鸟。如果我辜负了你的期望，你就用它，刺在这伤往三寸的地方。”

        “等陛凯旋还朝，可否……好好照顾艾莉亚……　告诉她，她母亲她……”

        “我相信，陛会信守承诺的。”

        “所以，事重来一次，我还是会选择陛。

        “那本书里有个故事，叫《罗的卢克丽霞》，讲的是一个女在被国王幼暴后自尽而亡、死前要求丈夫和父亲发誓为她复仇的事。卢克丽霞之死所引发的革命，缔造了罗共和国。

        那双碧眸里潋滟着。你心尖儿一颤，战事忽然被抛诸脑后。你记起了广袤原野上的罂粟和艾菊，记起了藤淌的月光，记起了被落日映成酒红的大海，记起了成双成对翱翔的海鸥，与求时彻夜唱百灵鸟……

        “陛，我的每个选择也是为了自由。或许未必是我的自由，但一定是每个人、所有人的自由。

        你话音未落，卢斯忽然拥你怀，你觉得颈间一片湿濡。

        这话来得突然，你手上动作一顿，过了一秒才反应过来，然后微微笑了笑，即便早就要走，心仍旧难免泛起几味酸楚。

        他最终叹了气，那声音极为沉重，像是淤积在腔里的不舍与无奈倾闸而一般。他握住她的手紧了紧，为了掩盖声音里的颤抖，开时落嗓极轻，带着沙哑。

        “一千次，一万次，千千万万次。无怨无悔，只望陛能成为万世明君。”

        “我想，她或许不是为那可笑的贞洁而死，而是为自由而死的。为全罗人的自由，为不受昏君和暴政胁迫的自由。

        卢斯听了，默默望了前的少女几秒。他的小姑娘，看来弱质纤纤，中却只怕藏了百万雄兵呢！她若是能一路伴在他左右，他的左膀右臂……

        好一会儿，你们都没再说话。你专心替他清理伤，他低沉思。

        “她也她母亲。她父亲也是，很很她母亲。”

        你惊得倒一冷气，却被他握住了双手。他将匕首，净，还刀鞘。

        临别，你将早就制好的那套锁甲折叠整齐，放在了他的床。肩甲和臂甲之间绣着的殷红罂粟花依稀可见。

        “陛可知……我给达里奥斯的假名单，为何选择夹在《罗故事汇》里？”

        “等养好再发吧，我的百灵。”

        “我能照顾好自己的。反倒是陛，亲征劳乏，要记得保重――”，一顿，声音沉了几分，“陛一旦公示废后，亚述必定担忧克罗伊斯背叛，二王相互猜忌，怎还会有迎敌之志？彼时又已临冬，那二人素来养尊优，定以为陛也会偃旗息鼓，不肯冒雪战。届时，若陛能兵轻骑追击，定可其不意，一举破敌，大获全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