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夕定何夕

        模仿xia老吴的语气。

        *

        很久没写字了。印象里，这几年基本没动过几次笔，无论ying笔，无论mao笔。

        书法是一个系统xing的学习过程，一般学成后，很难再在原有的基础上jin行变动、创新，这需要大量时间。

        而我如今最缺的就是时间，最近几年，对于我们而言，实现目的是其一，其二是如何达到我们的目的，奔波的过程中需要大量时间，年关将近仍在外滞留、奔走，这是近几年常有的事。

        今年在家的起因是我爸的电话，电话里说了很多nei容，这些nei容暂且不提，gen本原因是，我nainai想见孙媳妇。

        接这个电话的时候，我们远在漠河，打算在东北过年。电话结束，我就订了回杭州的机票，手tou的事qing暂时搁置。

        今天是年二十九，晚饭已经结束，我在厨房洗碗，小琼在客厅看电视，走来走去，翻箱倒柜，nongchu很多动静。

        她有时安静，有时re闹，闲不xia来的时候会占多数，因为她还年轻――个别时候，在我意识到她岁数的时候，我心里会有种既诡异，又微妙的nei疚gan。

        而这种gan觉多数时间是被另一种qing绪所取代的。

        我问她在gan1嘛，她说，gan觉家里少了dian什么，要不要贴幅对联。

        她摊开红se宣纸，这一叠宣纸有qiang烈的岁月的痕迹，边角已经褪se。什么时候买的，自己都记不清楚了。

        “这是你写的？”她在看其中一张。

        “嗯，好多年前了。”

        “不错啊，写这么好。对联你来写啊？”

        我就笑，“用瘦金写对联，不太吉利吧？”

        我学习瘦金在上学那一阵zi，迄今已经多少年？

        实际上，如今我会认为这种剑走偏锋、个xing十足的字ti并不非常适合我，也不适合日常书写。

        但字的框架已经定型，无论如何变动，xia笔时习惯使然，字形线条的锋利无可避免。

        小琼说没关系，尽guan写，我们压得住。

        我找了找以往的经验，总共写了三幅，尽量靠近正楷，把字写的大气，拙重。写chu来后，基本上不满意。

        但小琼很欣赏。

        她在门kou贴对联，我在房间琢磨另一件事qing。

        明天应该带什么年货，这一趟匆匆回来，人已经到位，年货没到位。当然不可能空手拜年。

        我带着小琼回家，已经算是“客”了。几年功夫四chu1奔波，家不回，人见不着，家里人有意见，因此还需要想一想明天饭桌上的应对政策。

        我把墨shui收掉，看了yan时间。对联已经贴好。把年货的事qing和小琼一说，她打算要现在chu去买。

        然后我们就chu门了。

        车zi一直在车库放着，挡风玻璃一层积灰。

        现在气温非常低，零度上xia，把空调打起来也需要一段时间，小琼冷到一直在发抖，说，“为什么杭州的冬天室nei室外一样冷，真他妈的离谱。”

        “新房zi么，装修没多久都这样。过两年会好一dian。”

        “你以前怎么过冬？不冷？”

        “冷啊，小时候天天冷到不想起床上学。能怎么办，抖着抖着就过去了。”

        她就笑，来抱我胳膊，我握住她的手，她想甩掉，我把手指扣jin她手指，然后开车。

        银泰百货人liu密集，这是新世纪的新趋势，年轻人已经不再推崇传统的过年习俗。

        但在我家，包括小琼的家，我们共同的朋友、熟人，始终延续着以往的传统，这种传统在旧式家族浸染非常深，短时间无法受新时代更替。

        从地xia回到地上，从一段回忆回到现实，我时常会陷ru一种恍惚的割裂状态中，就像嗅觉，我的嗅觉时灵时不灵，我认为这种qing况，很像我的命运。

        但我罕见的没有焦虑。

        原因已不想赘述。

        小琼在喝咖啡，她很喜huan黑咖啡。

        如果想要提神，nong1茶的效果比咖啡更好。

        但小琼说她喝咖啡的目的不是提神，只是习惯使然。

        她习惯之一是喝一半扔一半，要么扔给我，我不喜huan黑咖啡，替她喝着喝着，喝了好几年，依旧不喜huan。我只是喜huan替她喝。

        她的一切我都喜huan。只是这种话我不可能说chu来，说chu来就不是我了。

        说不chu来的时候，我都会去zuo。

        对于她，我喜huan用行动代替语言。

        年货sai在后备箱，后排座位空chu来。

        当初买新车的时候，我的诉求不是xing能要多好，百公里加速几秒之nei，市区路段省不省油，而是要大，要宽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