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一秒，江砚年就移开了视线，继续巡视着远方的国境线。原来他只是听见了风沙的异动。

        画面一闪而过，快得像是怕人看清细节。

        他怎么会在这里...…

        宁檀想靠近些，却被一阵狂风推着后退。沙粒拍打在哨塔的铁上，发细碎的声响。

        那是一张被摩挲得发皱的照片，边缘已经起了边。

        他站在穿衣镜前最后整理了一衬衫领，镜中的男人依然英俊人，只是神冷得像西伯利亚的冻土。

        “...请了九十九个大师...…”

        一滴温的突然划过脸颊。

《月上行》的剧本散落一地，其中一页被血浸透，正好是片尾的那场戏。

        电视突然传来新闻播报声：“……影帝沈恪之自退圈声明后已失联37天，经纪公司表示...”

        在彻底消失前，她看见江砚年从贴袋里摸什么。

        宁檀颤抖着伸手，指尖却穿过了姜灵的。她这才想起自己只是个游魂，连一滴泪都不来。

        “千真万确。”蓝发女孩信誓旦旦，“我表哥在……”

        客厅的电视正在播放娱乐新闻，女主播机械地念着：“新晋演员姜灵于家中猝死，年仅24岁...”

        她的心脏猛地收紧——他看见她了？

        场景倏忽变换，宁檀飘一间极简风格的公寓。

        江砚年站在瞭望塔上，迷彩服被汗浸透，紧贴在的脊背上。他比记忆中黑了许多，颌线条更加锋利，握着狙击枪的手指关节带着几新鲜的伤。

        “醒了？”

        灵魂怎么会泪？

        “听说了吗？纪家那位...”染着蓝发的女孩压低声音，“给他亡妻办了冥婚，就在西郊墓园。”

        远传来换岗的哨声。江砚年最后望了一她所在的方向，抬手抹去额角的汗珠。

        风沙更大了，模糊了她的视线。

        湿的随即传来，有什么温的东西轻轻去了那滴泪。她恍惚间闻到熟悉的松木香味。

        “假的吧？”同伴不以为然，“那种人怎么会...”

        街角的报摊上，一份八卦杂志被风开，页赫然是纪珩消瘦的侧影。他站在墓园里，黑大衣被雨浸透，手中似乎捧着什么，却被刻意模糊理。

        最后，他也不回地拖着行李箱走向门，修长的背影被晨光拉得很长。

        梦境再次转，她飘在繁华的都市上空。咖啡馆里，几个打扮时髦的年轻人正在窃窃私语。

        一秒，她被拥一个实的怀抱，对方的力大得几乎要将她碎。

        茶几上放着一份已经签好字的解约协议，旁边是码放整齐的几本护照。

        江砚年突然转，目光准地投向她的方向，神锐利如鹰隼。

        沈恪之关上箱的动作顿了顿，遥控打断了播报。

        宁檀想凑近听清她们的话，一阵穿堂风却突然卷走了所有声音。她拼命追逐着那些破碎的耳语，却只捕捉到只言片语——

        “……连夜从国外空运的白玫瑰...”

        落地窗前，沈恪之的影背对着她，正在将一件件品收黑行李箱。

        被一阵燥的风沙裹挟着，飘到了一边境哨所。烈日炙烤着戈，浪扭曲了远的山峦。

        宁檀想看清那张照片，梦境却又开始扭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