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之延似乎对她的反应毫不意外。他只是微微偏了偏，神里一丝几不可查的落寞，但很快又被那温柔的笑意所取代。

        困在这个诡异的黄昏公寓里，和一个危险的陌生人在一起。

        窗外的黄昏依旧稠得化不开，将整个公寓笼罩在一片暧昧而压抑的光线中。

        “人？”余笙愕然地睁大了睛，几乎以为自己听错了，“我不认识你！”

        “外面什么都没有。”他答非所问，语气轻柔得像是在哄一个不懂事的孩，“有我就够了，不是吗？”

        “‘又’忘了？”余笙锐地捕捉到这个词，心里的不安越来越烈，“什么意思？以前发生过什么？”

映着她的惊惶失措。他就那样静静地看着她，仿佛已经等了很久很久。

        她再次尝试走向门，这一次，沈之延没有阻止她。她走到那扇紧闭的公寓大门前，再次徒劳地拧动门把，甚至用肩膀去撞。门板发沉闷的响声，却依旧牢不可破。

        她没有动，依旧警惕地看着他：“这里是哪里？我为什么会在这里？那场车祸……”

        “你放我走。”余笙的声音低了去，带着一丝恳求。

        他的话语像冰冷的锁链，缠绕住余笙的心脏。

        绝望一爬上心。

        “你终于回来了。”他又重复了一遍这句话，像是在一个最终的判决，“回到我边了。”

        恐惧和混乱像般将她淹没。她唯一能确定的，就是必须想办法离开这里，远离这个叫沈之延的男人。

        他的语气太过自然，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亲昵。余笙看着他，只觉得这个男人浑上都透着古怪。他的温柔，他的耐心，他那笃定她是“人”的态度，都让她到骨悚然。

        而她甚至不知，自己是谁，又为何会在这里。

        他在撒谎。

        余笙几乎可以肯定。那种濒死的验，那种刻骨的疼痛和恐惧，绝不仅仅是一个噩梦那么简单。而且，他刻意回避了“这里是哪里”的问题。

        “这一次，我会锁好所有的。”

        “我知，你又忘了。”他叹了气，语气里带着溺般的无奈，“没关系，就像以前一样，我会等你想起来。”

        “别叫我笙笙。”余笙冷着脸，“我不认识你，请你离开。或者，让我离开。”

        “但这一次，”他走近一步，抬手，似乎想抚摸她的脸颊，余笙惊恐地躲开了。他的手停在半空中，也不尴尬，只是维持着那个温柔的笑容，继续说：

        他的语气亲昵得让她起了一鸡疙瘩。

        他的目光专注而深，仿佛她的整个世界就只剩他。这种神，让余笙到一阵窒息般的恐惧。这个男人，温柔的外表，似乎隐藏着某种偏执而可怕的东西。

        沈之延不知何时已经走到了她的后，他没有碰她，只是静静地站在那里，声音依旧温和：“笙笙，别白费力气了。门一旦关上，就打不开了。”

        “你……你是谁？”余笙的声音带着戒备和颤抖，意识地后退了一步，握紧了手中的手机，仿佛那是她唯一的武。

        “我不会再让你离开了，笙笙。”他一字一句地说，声音轻柔，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决心，“你总是这样，每次醒来都想逃跑，每次都忘了我……没关系，我可以一次次地等你记起我，一次次地重新让你上我。”

        无论付什么代价。

        “我是沈之延。”他轻声说，声音低沉悦耳，带着一种奇异的安抚人心的力量，“你的人。”

        余笙看着前这个自称是她人的陌生男人，看着他温柔笑容隐藏的疯狂，只觉得一寒意从脚底直冲。

        沈之延没有直接回答，他走到床边，替她将被重新铺好，动作自然而熟稔，仿佛已经过无数次。然后，他指了指床柜上的杯：“你刚醒，还很虚弱，先喝，嗯？”

        他的目光落在她苍白的脸上，带着一种近乎病态的迷恋和占有。

        “车祸？”沈之延的笑容微微一顿，随即又恢复了那副温柔沉稳的样，“你了个噩梦，笙笙。没有车祸，你只是……有累了，睡了很久。”

        “为什么？！”余笙猛地回，绪有些失控地质问，“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你把我关在这里什么？！”

        她的记忆里，本没有这样一个男人的存在。车祸前的记忆虽然混乱，但她确信，自己绝对没有一个叫“沈之延”的人。她的生活轨迹里，从未现过这样一张脸。

        “我没有关你。”沈之延看着她，神无辜，甚至带着一丝受伤，“我只是想保护你。外面不安全。”

        “外面？”余笙看向窗外那片死寂的黄昏，“外面是什么？”

        她被困住了。

        沈之延沉默了片刻，然后轻轻摇了摇。他脸上的笑容依旧温柔，但底深，似乎有什么东西正在悄然改变，像平静湖面涌动的暗。

        男人脸上的笑容没有变化，他缓步走卧室，步伐从容不迫。他没有靠得太近，保持在一个让她稍微安心的距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