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裡的燈沒開，整台車隱在黑暗裡，只有山風過樹葉的聲音與她微亂的起伏。

        她的睛卻一直忍不住看向他那隻握著方向盤的手。

        燈火從腳蜿蜒而去，像一條條發光的河進黑夜深處，閃爍著黃橘與霓紅的微光，車像動的光點，遠處的樓在夜霧中浮動，整個城市像是一幅巨大的畫卷，在她前靜靜攤開。

        【如果今天是普通的一場約會……那我，是不是其實可以不怕他？】

        【也沒有命令我。】

        她從沒想過江硯辰會知她喜歡什麼——更沒想過，他會這麼準確地安排好一切，卻一點都不炫耀。

        一整片地攤展開來，沒有遮蔽，視野筆直落進山的夜裡。

        開了將近一個多小時，他們終於在一段滿是落葉的寬平山徑上慢速度。

        荒唐的念頭浮現在腦海，她的理智立刻告訴自己：不行！不能相信、不能放鬆。

        她靜靜看著，城市的遠，與他此刻的沉默，交織成一層厚厚的空氣，包住了她所有原本還留著的警覺。

        輪胎碾過地面，發窸窣聲響，前方的樹木忽然分開，前突然豁然開朗。

        徐悅彤愣了一，轉頭看他，對上那雙沒有壓迫的，他的臉沒什麼表，但神卻安靜得像是——早就知她會答應。

        「今天天氣不錯，應該可以看到不錯的景。」

        車開上了山，一路蜿蜒，路燈漸漸稀疏，車窗外只剩零星的光點與樹影交錯，像被城市慢慢推開，推進什麼不知名的遠方。

        骨節分明，動作沉穩，甚至有點好看。

        徐悅彤猛地睜大，心像漏了一拍。

        江硯辰安靜地握著方向盤，讓她欣賞夜景。

        她明明該拒絕的。

        「還有個地方，想讓妳看看。」

        【他今天……沒有碰我。】

        她從來沒看過這麼寬闊、這麼安靜、這麼乾淨的夜景，不是照片裡的濾鏡，不是觀光平台上的人聲鼎沸，而是……真的站在世界邊緣，俯瞰萬家燈火。

        她回頭看他，他側著臉，表冷靜，呼均勻，像平時一樣，但又比平時更安靜，更像是有什麼藏在。

        【也許……他真的沒到那麼壞？】

        語氣低低的，帶著某種溫和又柔軟的期盼。

        江硯辰沒有說地點，只說：

        城市就像被撒了一地的星光。

        江硯辰開了：

、那份司康，他說的話，他沒說的話；還有他那種不像「加害者」的神。

        車行使在山區路，路愈來愈窄、愈來愈沒人，甚至有幾處還是碎石和枯枝鋪成的簡易路，徐悅彤有點不安，她偷偷往車門摸了把手，卻什麼都沒動，只把那個念頭壓去。

        但她聽見自己輕聲回答：「好。」

        她咬住唇角，把那些念頭生生壓去，就在她快要從這段緒裡醒過來時——

        那一瞬間，她連呼都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