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继续走。"黎见微把苏虞的脑袋回自己肩窝，"别往看。"但太迟了，苏虞已经看见那些随着飘的发，像黑草缠绕在她们上。有发丝特别长，末端还系着个褪的结发圈。

        暴风雪在黄昏时分突然降临，雪粒不是垂直落，而是像无数细小的刀刃般横着刮过垭。每一粒雪都泛着诡异的蓝光，像是传说中的山神清亡魂时燃的磷火。

        苏虞挑了个位置蹲在铁炉旁，看见黎见微正用匕首削着冻成石块的疙瘩。刀刃刮的粉末在炉火上爆细小的蓝火星，带着咸腥的香瞬间填满木屋。

        "换鞋。"他拿随携带的溯溪鞋，"会偷走脚趾，如果你们还想留着它们吃羊肉的话。"

        黎见微单膝跪在她面前，呵的白雾笼住两人。"别动。"她从袋掏个锡制酒壶，威士忌浇在苏虞手指上时，冰晶化成淡红的线。"嘶――黎见微你！"苏虞的痛呼成功盖过了声。

        "明天开始走野路了。"阿依肯掰开冻的馕，在火上烤焦痕，"跟紧我的蹄印，走丢就是死。"接着他掏个小袋，倒几颗灰绿的草，"雪莲粉，在防原反应。"

        "快！天黑前搭好帐篷！"阿依肯的声音在风雪中传来。黎见微迅速从背上卸装备，      罗虎双手用力，正在固定防风绳。他突然闷哼一声，绳隔着手套从他的虎划过，      "妈的，      这鬼天气..."

        双人帐篷里，苏虞正盯着帐发呆。黎见微突然掀开帐帘钻了来，发梢上挂满细雪。"转过去，"她命令。"

        乌孙古，传说中弟史公主为翻越的之路，草甸枯黄，霜晶覆地，蹄踏碎薄冰，喀嚓作响。哈萨克语中，这叫“qar      jürek”（霜心），如天山之魂凝于大地。白桦林嶙峋，树剥落，血红，这是“taw      qany”（山神之血）。

        苏虞的睫上已经结了一层细霜，她抖着手去解登山靴的鞋带，金属扣环粘住了指尖的肤。"见鬼的..."她倒一冷气，扯一小块。血珠刚渗来就冻在了指甲盖上，像颗小小的红宝石。

        河比想象中更凶。刚踏中，刺骨的寒意就顺着脊椎窜上天灵盖。防袜像层薄纸，寒意瞬间刺透，脚趾仿佛被千万钢针同时穿刺。苏虞的牙齿开始不受控制地打战，咯咯声在峡谷里产生诡异的回声。

        阿依肯在前方突然停住。他的猎刀指向河底某――成群的虹鳟鱼正疯狂啃着什么，鱼尾搅起阵阵蓝雾。罗虎走了过去，弯腰捞起半块骨，眶里卡着第五版的币。

        黎见微的手臂迅速伸勒住了她的腰。"抬！"命令声炸在耳畔，"跟着我的步频――左、右、左！"她们像一对被命运合的共生，在乳蓝的冰河里踉跄前行。苏虞的额抵着黎见微的后颈，那里有颗痣，正随着肌肉的紧绷而微微颤动。

        午四的科克苏河泛着诡异的乳蓝，像化的蓝铜矿在峡谷间淌。阿依肯翻时，鞍革与冰凉的空气摩发"吱嘎"声响。

        夜里两人躺在帐，"阿依肯说今晚可能会有狼，"黎见微的声

        阿依肯嚼着渣在木桌上摊开地图："午到科克苏河的老金矿，那有个铁屋。"他黢黑的指甲划过等线，"是日本人修的，是个固定的徒步营地…但我们速度要快今天天黑前就得过河，不能在那扎营。”

匹，每人一匹，另两匹驮行李共六匹。蹄声清脆，阿依肯在前引领着众人踏上了天山路。

        "哈萨克夏牧场哨屋。"阿依肯用鞭扫过墙角堆放的锈铁桶，里面冻着半凝固的羊油，"三年前转场留的。"

        苏虞乖乖转，觉到黎见微的手掀起她的羊衫，温的巾贴上她的脊背。她忍不住战栗："死骗...手艺不错嘛..."还未等她调侃完黎见微就带着渐凉的巾走了帐篷。

        正午，抵达包扎墩达坂。大风撕扯着达坂上的最后一丝意，阿依肯突然勒指向山脊背风----      一座低矮的木屋像被巨人生生岩里，松木墙板在狂风中发咯吱咯吱的呻。罗虎抢先撞开了歪斜的木板门，惊起一窝正在啃草的山鹑，棕灰羽混着陈年羊粪末簌簌落。

        帐篷刚支好，阿依肯已经用桦树引燃了篝火。火焰在狂风中扭曲变形，投的影像群乱舞。众人围坐火堆，钛制的杯里的雪发"咕嘟"声。

        "你还熟练..."她话音未落，黎见微突然把匕首她耳畔的墙板――刀尖钉住一只正往她围巾里钻的冰蛛。巴掌大的节肢动在刀刃疯狂蹬，腹渗荧蓝的血。

        "抬脚。"黎见微说着已经利落地帮她套上溯溪鞋。

        "走...走不动了..."她的呢喃带着哭腔，大肌肉因低温开始痉挛。一个趔趄，河瞬间没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