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咱们也是好人家的姑娘，总不能寒碜得让人家看了笑话。”

        “咱们再去买双鞋。”

        “不逛了，这条就好看，”嫂安抚地轻拍着她的手背，弯垂着眸，角的细纹被通明的灯光映得格外清晰：

        “不该吧……”嫂打量着她的神，伸手在裙摆摩挲了几：“是纯棉的料呀，怎么会不舒服？”

        她话到一半，忽然明白过来，无奈地叹息一声，指着那条裙对导购员：“就要这条裙，帮我们包起来。”

        陈冬只好跟在嫂后，俩人迈着步，往步行街的方向走。

白，这必是错误的、再无退路的决定。

        “嫂，你咋来了？”她连忙迎上前问。

        嫂立在岔路前，犹豫片刻，忽然调转脚步，抬脚往百货商场方向去。

        陈冬连忙扯住她的腕，慌乱地摇：“咱们再逛逛，还有这么多家店呢。”

        “……穿着不舒服，扎人。”陈冬垂着，声音放得极轻。

        “买都买了，就买好的。”嫂地牵着陈冬，直把她带家不知什么牌的女装货柜前，对着导购员：“给俺妹挑件裙。”

        视线中，脚上那双陈旧的帆布鞋，踏在明亮光洁的大理石地板上，廉价而格格不。

        五月的天气已渐渐了起来。

        嫂却把眉心一皱，神严肃：

        导购员从货架上取条白连衣裙递陈冬手中：“姑娘，去里试试。你肤白，穿这个好看。”

        两百八十八元的价格刺她的瞳，叫这件套在上的衣裙陡然升起的烈焰，煎熬地灼烧着那颗不安的心脏。

        嫂立在车棚的阴凉，笑眯眯地冲她说：“走，带你买衣服去。”

        可她只是死死地攥住这救命稻草，不去思考后果，也不敢计较得失。

        她如往常一般踏工厂的大门，竟瞧见了嫂的影。

        “哪儿不好看了？”导购还没来得及开，嫂已经大着嗓门反驳起来：“多漂亮啊，款式又新！”

        片刻，陈冬从试衣间走，沉默地立在店中。

        那些低矮的、紧密相接的商铺被车龙的街分隔，空中回着喧闹的叫卖声与的烟火香气，遥望着对面整洁、大的百货商场。

        她晓得嫂是为了见面的事上心，可家里也不富裕，不年不节的，实在觉得没什么必要。

        试衣服时，她偷偷翻看了吊牌。

        镜中映她的影。姣好、致的面容平静而冷淡白的连衣裙柔地贴合着她的腰勾勒少女独有的纤细曲线。荷叶边的裙摆堆叠着，半掩着笔直修长的双。

        陈冬坠着步，连连摇：“嫂，去对面随便买上一件就行了。”

        她微皱着眉，目光停留在镜中，简洁地吐句话来：“不好看。”

        “嫂，我有衣服穿。”陈冬推脱。

        她从没穿过裙。更别提白的裙。活不方便，也不耐脏。

        如醉酒般，麻木，而昏沉地忙碌着，上班、兼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