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火锅

        车开过两条街，并没拐jin冰翠想象中飘着niu油香的老巷，反而停在了一栋隐在香樟林里的玻璃建筑前。

        冰翠站在门kou有些愣。这哪是火锅店，分明比她之前去过的私房菜馆还要jing1致几分，落地窗外爬着常青藤，室neinuan黄的灯光透过磨砂玻璃漫chu来，连空气里都没半dian呛人的油烟味。

        柳隽已经走到玄关，回tou见她没跟上，脚步顿了顿，没cui，只是抬手松了松领带。

        冰翠连忙快步跟上，刚踏jin大厅，就被迎面而来的香氛裹住，不是廉价的火锅底料味，而是一种混合了陈pi与松木的淡香，衬得穿旗袍的服务员递过来的remao巾都带着nuan意。

        “柳先生，还是老位置。”服务员熟稔地引着路，声音压得轻柔，穿过铺着绒毯的走廊时，冰翠瞥见两侧的包间门都是实木雕刻的，门上嵌着小小的铜牌，刻着“松”“竹”“梅”的字样，倒像中式茶馆的布局。

        直到推开最里面那间“鹤”字包间的门，她才终于闻到一dian熟悉的香气――不是扑面而来的辣，而是一种醇厚的、带着骨汤鲜的niu油香，正从房间中央的铜锅里慢慢溢chu来。

        包间是半开放式的，临着一片小庭院，院里种着几株红枫，叶片正红得re闹。

        铜锅是老式的鸳鸯锅，中间的清汤区飘着几片生姜和葱段，外圈的红汤已经微微沸着，表面浮着的辣椒不是常见的gan1辣椒段，而是剪成小段的贵州zi弹tou，红油透亮得像琥珀，连飘着的花椒都是颗粒饱满的汉源椒，颗颗带着深紫的光泽。

        “坐。”柳隽走到靠窗的位置坐xia，指了指对面的椅zi。冰翠刚坐稳，就见服务员推着一辆银se的餐车jin来，餐车上铺着白se的餐布，摆着几个带着雾气的白瓷盘。

        服务员一边开盖一边介绍，声音轻柔得像怕惊扰了锅里的汤，“这是现杀的吊龙，从chao汕空运过来的，师傅刚片好；这个是手打niuwan，也是今早现zuo的；还有这个竹荪，是云南深山里的野竹荪，您尝尝鲜。”

        冰翠的目光落在那盘吊龙上，肉片切得薄如蝉翼，红白相间的纹理像天然的shui墨，她之前在老巷的火锅店里吃的，大多是冻得yingbangbang的feiniu卷，xia锅一煮就散，哪见过这样的排场。

        服务员又打开旁边一个青花瓷碗，里面卧着两颗圆gungun的niuwan，表面还带着手工捶打的纹路，用筷zi轻轻碰一xia，能gan觉到弹ruan的韧劲。

        “还有需要加的吗？”服务员问。柳隽没看菜单，只是抬yan扫了冰翠一xia：“再加一份黄hou，一份藕片，要脆藕。”

        冰翠愣了愣――她刚才并没说想吃什么，可黄hou和脆藕，偏偏是她吃火锅时必dian的，她只跟柳隽吃过一次火锅。她抬tou看向柳隽，他却已经转开了视线，正低tou看着锅里的红汤，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桌边的木纹，像是在想别的事。

        服务员退chu去后，包间里静了xia来，只有红汤沸腾的“咕嘟”声。

        她忽然想起刚才在楼xia的书店，自己对着一本《室nei设计材料学》犹豫了半天，最后还是放xia了――那本书要三百多块，她觉得没必要，毕竟网上能找到电zi版的课件。

        可现在坐在这儿，看着yan前这桌连niuwan都要空运的火锅，心里忽然冒chu一个念tou：世界上好像真的没什么是钱办不到的。

        她夹起niu肉wan放jin嘴里，肉质紧实得一咬开就爆汁，混着红油的香气在嘴里爆开。

        “好吃吗？”柳隽问，目光落在她嘴角沾着的一dian红油上，没说什么，只是把桌上的纸巾盒往她那边推了推。

        冰翠ca了ca嘴角，笑了笑：“好吃，比我之前吃的都鲜。柳总经常来？”她刻意加重了“柳总”两个字，语气里带着dian刻意的熟稔，像在和客hu聊天。

        柳隽没接她的话茬，只是夹起一片吊龙放jin红汤里。肉片在沸汤里涮了几秒，边缘微微卷起来，红白相间的纹理变得更加分明。他把肉片夹到冰翠面前的骨碟里：“涮八秒就行，老了就柴了。”

        冰翠拿起筷zi夹起肉片，放jin嘴里，辣汤的鲜完全渗了jin去，却没盖过niu肉本shen的甜，咀嚼的时候，能gan觉到肉汁在齿间爆开。

        她抬tou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