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１２回：言文坤・至少还有你

        河西省ti育总局和河西省ti委是一块牌zi、两套班zi，本来都是安置在省政府大厦东侧裙楼里的。后来万年集团chu资建设了河溪天ti中心，省ti育局和市ti育局就都搬到了天ti中心旁的天ti大厦里办公，这在省委xia属的几个冷衙门里，算是拥有非常现代化的办公条件了。

        算上实习期，言文坤在编辑社工作了４年，对于省局，那已经是熟门熟路了。因为这里，即是他的上级单位，也是他的同级单位；即是他的监guanbu门，也是他的采访对象；即是他的本家老巢，也是他的取笑目标……

        他这会刚刚见完人办完公事离开，就站在天ti大厦的楼xia，仰视着这栋玻璃幕墙结构的圆zhuti现代化建筑，有dian呆呆chu神，思索着这些机关事业单位的复杂关系。

        外行们总认为政府bu门是等级严密、层层guan理的。其实那是对C国的官场的本质不了解所导致的误会。事实上，尤其是在像教育、ti育、文艺宣传、科技人文这类的bu门，在C国，其等级、级别、隶属关系、guan理关系、责任关系、权力关系之复杂，已经到了让人发指的程度，即使你shenchu1其中甚至就站在其ding端，也gen本无法理顺，完全是一团乱麻。

        以言文坤的yan光所见，各个省的所谓「XX运动项目中心」，究竟是属于国家级的项目中心直guan，还是省ti育局直guan呢？光这dian，就gen本没人说得清楚。

        比如理论上，国家shui上运动中心，是属于世界泳联的会员机构之一，对于C国整ti的shui上运动都要负责，而各个省的shui上运动中心，则是它的xia属zi单位，国际泳联是不可能承认政府机关对于这些「民间独立运动组织」的领导关系的，这不符合奥林匹克的jing1神。但是，一厢qing愿的「ti育独立于政治」更不符合C国的社会现实，所以，各个省的shui上运动中心，又同时向省、市两级ti育局汇报工作。这里就形成了巨大的权力分pei漩涡。有时，国家级项目中心qiang势，省级项目中心就当省局是个摆设；有时，省局qiang势，省级项目中心就对国家级项目中心阳奉阴违。而省ti育局和省ti委，是一套班zi，两块班zi，又是为了解决「jian持党的领导」这种政治现实。

        然而又有一层，各个运动中心在实际需要上都要使用到场地，而通过项目中心直接采购场地，几乎是天方夜谭，那么场地方，就是那些训练基地，则一般都是省、市甚至区委联合了企业chu面购地、建设和guan理，而这些基地的主任，或者兼任运动中心的主席，或者不兼任，则带来更加复杂的隶属关系。

        再诸如足球、篮球等市场化比较突chu项目的「地方队」，因为其巨大的影响力和庞大的资本需求，地方省局往往无力负担，则一般是投资方为大，省局、运动中心都只是名义上的guan理关系，河西省足球中心，其实是guan不了河西万年足球队的。可是这些投资方，如果是民营企业还就简单一些，无非是个公司行为，但是有时摇shen一变，gen本就是某个省或者某个bu委实际guan理的央企，而此时，究竟「谁」在guan「谁」，已经完全说不清楚了。

        这完了么？还没完。由于政府bu门在规程上是不能从事商业活动的，所以各级政府机关都会成立一些公司来guan理其实际需要guan理的ti育资产，以河西省为例，「西titi育产业guan理有限公司」就是这么一个机构……，虽然这个公司，一样有董事长、董事会、办公地dian，甚至前台小秘总监经理实习生都一应俱全，但是其实唯一的作用，就是在有必要的时候，给省ti育局和省ti委完成「签约」这个动作。

        这完了么？还没完。一些落后的省份，由于资金预算和专业条件的限制，省局、运动中心都是没有能力聘用大量专业的ti育人士来guan理ti育项目和ti育资产的。所以，他们往往在本省的bu委直属大学校园里，甚至重dian的gao中校园里，挂靠一些岗位和「某某办公室」来chu1理实际的赛事组织、集合训练、访问比赛、ti育产业运营等业务。而这些岗位和办公室，由于常年在大学里工作，以老师教授自居，又受到大学校方的领导和gua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