闭目饮酒的男上，有来自长辈的不满，有来自没资格获得席位的同辈的嫉妒，然而更多的却是敬畏。

        “侄儿正在聆听众位叔伯的教诲，无话可说。”

        “你这孩......若你爹还在世看到你这样定会又是一顿棍打。”

        被称作老六的中年人看向一颓废的白启，幽幽一叹。他也记不得从什么时候起，自幼没了父母的白启开始变得懒懒散散，孑然离群，几乎不和同辈来往，面对长辈毫无礼数，甚至连装都懒得装。然而，无论是族中同辈还是长辈都对他客客气气，客气之中却是冷漠和忌惮。

        十岁那年，族中有喜事，闹过后，一个位权重的长辈借着醉意将白启贴婢女*暴，丑事暴后，族长罚那人苦力三天以此安抚众人之心，然而，谁也没去注意那个面无表将赤的婢女抱的少年。十日后，那名长辈惨死于自己家中，墙上用鲜血写着目惊心的四个字，因果报应。此事轰动全族，那长老死状惨不忍睹，似在临死前受过无穷尽的折磨，脸已惊恐得变了形状，扭曲搐。排查了半个多月，无一人有嫌疑和动机，只除了父母双亡的的白起。族堂前，当着全族人的面，白启承认了是自己杀了那长老。族长当即大发雷霆，命人将白启押地牢，然而，就在族长到白启那双异常平静的眸时，心猛地一惊，嘴巴渐渐长大。不仅是他，场中所有的族人都突然想到了什么，难以置信地望向被绑得严严实实却无比漠然的白启，一个只有十岁，父母双亡在族中没有任何势力的少年，无论如何也无法在防卫森严的密室中将修为深的长老杀，如果真是他的，那他又是怎样办到的？

        转看向族长，十岁的少年冷冷一笑，张动了动。

        无德者杀。

        那是墙上用血写的没留传去的四个字，除了族长和仅有的几个长老，绝对不可能有人会知。族长合上嘴，深深地看了白启，大手一挥将白启押地牢，却只关了短短七日便将他放，对族人宣布杀人者乃是外族人。然而白家上多少才华横溢之辈，又有谁会相信族长的辟谣，到后来这件事再无人提及，可那个十岁的少年却仿佛一刺般深深地白家人心底。十年后，白启游学归来，与族长秘谈三日，来后被提为白家有史以来最年轻的长老。这些年来白家在雍州的大小布置，以及雍州战事，都有白启的影，白家人虽不知他在里面起了怎样的作用，可谁都能看族长对他的信任和重用。可不知为何，白启渐渐变得懒散无迹，似乎是从四年前开始，不论族长和长老们如何训斥，他却依旧死不悔改。

        “我爹......”白启嘴角划开一弧线，将目光转向大衙外，惬意地长舒气，“族长和各位长老大人呵，小侄是有话要说，可却不知诸位能否听的去。”

        “你且来。”

        “这个......还是不说为妙，免得惹的各位大人心不好。”白启话说一半却又收回，直吊得衙上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