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蹙着眉，又回看了一缩在墙脚的小百姓。

陆鸷见他衣衫浸了泥直到腰间，发丝凌乱还缀着泥土。看向他的目光夹杂了几分赞赏，那几个小百姓所言不虚。

陆鸷抬了抬手，让他无须多礼。见靖南王豪无怪罪之意，方左心悬着的一块石落了地。一提起灾，他里的泪花就想落，堂堂八尺男儿，声音哽咽。

陆鸷认真地听着时不时问一句，

“无妨，不如先与本王讲一讲灾。”

方左的手颤抖着，引着男人走访了几灾严重的几个小县。“这三个小县的知县都不在了，两个被洪淹死，还有一个举家逃窜。”

陆鸷拧眉算了一，一千兵应该就差最后一批的二百人还未到了。他骑在上，环视了一周，见有少许人缩在墙角，小心翼翼地探看着他们三人。

“安江堰的初设图官是见过的，可这是祈安府直接达，官无权辖。”方左顿了顿，咬了咬唇，一脸悲壮。

，李勤的嘴里都开始冒酸了，王宽也好不到哪里去，耷拉着脑袋白都要翻来了，小声地抱怨，这都要命了。

没辜负三人的快加鞭，时辰才不过未时。庆州的城门大开，城门没有守卫，地上泥泞不堪，却有不少向里去的脚印。

陆鸷横扫战场多年，他见过赤地万里的惨状，横尸遍野的孤凉，他跨过敌人的尸，割过敌人的颅。但他没见过百姓的生灵涂炭，没见过苍生的饿殍遍野。

“这本意是筑坝分，修渠引。可从这几日的救灾来看，却是有

男人一个翻，利落地了。他着华服，雍容华贵，面相威仪不言而喻，他的神如刀让偷偷打量的小百姓噤了声。他牵着走近了城门，鞋尖立就被甩上了泥。他来时的路上，料想过许多画面，却都远不如亲临时带给他的震撼。

还好，灾区就在前了。

方左眉间尽是憔悴，膛剧烈地起伏着气，一双宽厚的手掌尽是细小的伤混着血污泥土。他见靖南王一言不发，眉峰拧起，不自觉缩了缩手，将嵌泥土的指甲攥掌心。

庆州不比京城，官架要不得。

他汇报了此次洪的死伤人数，粮、牲畜损失惨重，去年竣工的堤坝被洪冲垮了。

“这无人来迎接，成何统？”

庆州城满目疮痍，洪过境之无一幸免。房屋倒塌，妇孺的哭啼声不绝于耳，活着的牲畜被拴着脚扔在笼里，腐臭的人同鸡鸭猪狗的尸堆在一起。

两个小官跟在后，不敢声，被这惨状吓得双目猩红。陆鸷偏过，他听到了急促地脚步声，便是一袭破烂泥泞的青衣。

陆鸷轻蔑地嗤笑一声，像看耍猴一样盯着他俩瞧上半天。他倒是希望这两个线真的像表面这么愚蠢，那样还省了他不少心神。

他不知这些力不从心的人们哪来的希望。墨袍的手青筋暴起，他的心被勒得生疼，他的耳朵里灌了天黎民的无助哭喊，那悲切的声音一有一鞭挞着他的灵魂。

李勤袖袍一拢，张就想说教，一路的颠簸让他憋了不少怨气。一旁的王宽赶忙使了一个要他住嘴。这靖南王还没发话呢，他俩这小官怎么能嘴？

“官方左，有失远迎，还请王爷见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