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都愣了，兵荒乱之间，救生员都来不及拦着，漫天的雨幕里只能听见的声音，如惊雷一声的闷响。

那人把他带怀中，渡来氧气的同时，在他唇边落一个又一个带着些颤抖的吻。

方怀骤然睁开睛。

徐团圆当这么久的导演，这种事其实是遇见过的，而且并非没有解决的方法，只是方怀事先没有和他沟通，又自己钻了角尖，才让事态变成了这样。

“好像是的……”

半晌后，有人在紧紧握住了他的手。

――“我你。”

“刚刚谁去了？”有人难以置信，“叶总吗？”

整个现场兵荒乱成了一团，救生员急匆匆地，尖叫、吵嚷、混乱。

被勒来的暗红痕迹。

就好像他和方怀，原本也不是别人里很般的一对侣，要不是有一个人一厢愿地不想松手，不可能走到现在这一步。

他和叶于渊交涉了很久，叶于渊的态度很决。

他还没有和叶于渊好好在一起过，写了满满一本的计划备忘录，连第一页都没能完。

天光破开云层，穿过数米的灰暗阴沉的面，抵达少年浅的虹膜。

叶于渊是个不擅长表达的人，时常会让人觉到淡漠，又很难想象他会真正一个人、到怎么样的程度。

没有人有心思去回想拍摄度了，而摄影机一无所觉，还在忠实地工作着，记录里的一切。

无动于衷的躯壳被缓缓注了生命力，泽从指尖蔓延开，禁锢着的黑荆棘一枯剥落。他迟缓却努力地仰起，伸手探向面。

只有戒指取来的时候，才能窥见深可见骨的一痕迹。

“……”

“他至于吗？”

他不想方怀继续演了，多少违约金都愿意――方怀过于戏之后的状态太危险，他不可能同意的。

方怀的意识已经剥离躯，漂浮在面上，冰凉地俯视着逐渐沉的自己。他能看到自己上凭空生长的荆棘，被冠以‘林晓’的名字，黑的荆棘肆意蔓延开，扎破肤深的脓血。

但很快，又是一莫名的拖拽里拉扯着他，怂恿促着他睁开睛。

他们对峙了近四个小时，最后是

他还没有告诉全世界，他甚至还没亲跟叶于渊说过一句我你。

他不想死，他还――

――“他是世界送给我的礼。”

他……

――“我家的小匹诺曹。”

而且这场之后也没有任何需要方怀亲自上阵、危险的戏份了，后期剪辑可以达到效果。

他面仍然是苍白的，张了张嘴，唇边涌一气泡，被呛的眶通红。

但他就是执拗地着，隐忍又克制，好像一痛楚完全不算什么。明明不合适，也没有取来过哪怕一秒。

.

徐团圆理完所有事，到深夜才拖着疲惫的躯打开摄像机。

方怀闭上了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