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他跟所有人一样，捂住了双，然后就再也没有看见过他的公主。

直到有一天晚上，他又很晚才回家，他妈把一叠纸摔在桌上，上面全是没有胳膊的，没有的，被挖了睛的，割了的，脸完全被毁容的小孩的照片。

董闻雪早就泪满面。

“什么？”

本来还打算好好劝说的女警突然也跟着掉了泪。

他已经四年没有说起过这个名字了，他四年没有回去，平时都是他到他爸妈家看他。

于今清还抱着他妈妈没有松手，他抬起，看着董闻雪，喊她“……妈妈。”

陈东君妈妈从楼上的书房里走来，“东君，怎么了？你们老师不是让你们看社会新闻增加中考作文素材吗？”她看了一电视右角的标题，“这是社会新闻啊。”

“慈母手中线，游上衣。”

但是陈东君已经听不见了。

电视声还响着，那个稚的声音还在字正腔圆地背唐诗。

稚的童声响了一遍又一遍。

陈东君拦了一辆租车，报了一个地名。

“谁言寸草心，报得三晖。”

家属院里的熊孩都消失了，他也被他爸妈行带走。他一次一次地偷跑回去，敲于今清他们家门，坐他们家门傻等，然后一次又一次地被他爸妈揪回去。

“怎么了？”她疑惑地看着自己的儿。

接来的整个暑假他都被他爸妈关在家里，开学的第一天他就决定，以后每天放学他都去于今清家看看他回来没有。

“妈妈，我给你背吧。”于今清轻声说，“等我背完，咱们就回家。”

“我去趟家。”陈东君拿起钱包就跑。

“这回我们玩‘找公主’怎么样？”

从此，陈东君不敢再回忆于今清的脸

“妈。”陈东君喊完一声，又沉默了半天。

因为四年前那个拐骗案，整个家属院里，有小孩的，但凡家里有第二套房可住的，全都搬去了。

土砖房里，温柔的女人坐在椅上，看不清脸，她膝盖上瘦小的男孩只有一个背影。

陈东君手中的电视机遥控“啪”的一声掉在地上，两节七号电池从遥控里摔来，不知到沙发底的哪个角落。

“哎，东君，你明天还上学呢。”他妈在他后喊。

“临行密密，意恐迟迟归。”

“陈东君，你要是再乱跑，被人贩拐了，就跟他们一样！”

“……那是清清。”

都是这样，山沟里，命都可以不要，就为了要个儿。我们跟他们沟通需要一时间，希望你们谅。”

“意恐，迟迟归。”

空的土砖房里，响起了稚的童声，和于今清说话的时候不一样，他背的时候，字正腔圆，普通话标准得就像被选中在电视上表演节目的小童星。

“临行密密，意恐迟迟归。”

“你不是上周才来看过我们吗？”陈东君的妈妈自顾说着，突然猛地一怔，转看向电视里那个模糊的小孩背影。

陈东君那时候读小学五年级，小学离家属院很近，他爸妈又很忙，没空他，他就一直跟住。直到那个夏天，他带着一帮小弟，说了一句让他抱憾终的话――

董闻雪坐来，把于今清放在她膝盖上，“好，听清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