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静恒有些意外地抬看着他。

这个“好”有犯规。

大约还有一个小时，天就要亮了，林静恒算了算时间，拿一套净衣服和提神咖啡，不打算睡了：“霍普这时候逃走，我怀疑他不单只是个在反乌会斗里失败被迫害的人，不然他还能逃到哪去？他很可能还有自己的支持者，一直跟外界有联系，这样，八星系的真实武装况恐怕会暴，我们最好早防范――你再睡一会吧，我去和图兰他们商量商量。”

林静恒终于听来了，陆必行今天晚上又撒又讲理，只是在小心地安他，他觉得自己对委会的排斥，甚至会注意不提劳拉姓“格登”，字字句句都踮着脚似的。

哪怕有一天这场梦醒来，陆必行新鲜够了，烦了他的无聊无趣。

他提到“劳拉”的时候，小心翼翼地看了林静恒一：“你知有个奇怪的现象――历史上那些真正改变过世界的人，他们往往都是无意的，无意间走上某条路，走到风浪尖，被历史选择，机缘巧合地成了那个重要角。而那些最开始就信念定、伸手去挑战世界的人，反而往往会被命运的风暴推向意想不到的方向。我们这个种，好像天生没有长足够的理智，对不对？劳拉博士他们最初的愿景，一定不是现在这样。”

“我的直觉，不一定对。”陆必行说，“如果真像你说的，霍普一直和他的支持者有联系，那他早就可以跑，为什么还要留这么长时间的义工呢？删了名单的后半段，他当然也有机会毁掉那个秘密文件夹――我觉得他是故意留给我们看的，他在用他自己的方法向我们解释这场混乱的来龙去脉，希望我们不要稀里糊涂地卷去，能把生态还很脆弱的八星系保护好。有可能将来我们还是敌人，但现在，我觉得他不但不会暴我们，还会主动帮忙掩盖。看他的年龄，应该是早在格……劳拉博士，甚至哈登博士活跃的时候，就加反乌会的。我相信那些最早的反抗者心里都是有烈火的。”

“霍普不会的。”陆必行艰难地把飘在半空的神智拉回来，了眉心，“我真讨厌你这种表白说一半就非要岔开话题的行为，不知说什么你不能看看书学习一吗？”

林静恒心里像是被细小的针扎了一：“唔。”

林静恒任他半夜撒，没说什么，心想：“不对。”

陆必行：“……”

林静恒十分纵容地一：“好。”

“特别朋友”是两不确定的关系，往正无穷的方向发展，就是神魂颠倒，“生者可以死，死者可以生”，而假如有一天，或是淡了，或是相不合，也有可能奔着负无穷去，轻的是“一拍两散，不相往来”，重的是“伤心愤懑，反成仇怨”。

陆必行冲他伸手：“所以你能偶尔放松一吗？

但他不会的，林静恒想，他对陆必行，只有一不确定，有限，没有上限。

他咳了一声，在床边坐了一会：“霍普……霍普这个人，有一心积虑，但他不是疯，否则他也不会冒着背叛反乌会的风险帮我们，农场基地，他得很用心、也很漂亮，他有反对的东西和追求的理想，是真心想让荒土里长满鲜花的人，如果不是他自己信不疑，没那么容易说服别人追随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