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潜和唐轸都不是很喜聊天的人，可把年大大给憋得够呛，只好去撩拨最好欺负的六郎。六郎在程潜最危险的时候不顾一切地想冲上去，可此刻风平浪静了，他却连句话都不敢跟程潜说，每每只远远地跟着，见不得光似的低着，将脸埋在阴影里。

年大大跑来和六郎咬耳朵：“哎，小兄弟，我想拜扶摇――就是程长老他们门，你跟我一起吗？”

一行人扮作落南疆的散修，雇了车，像凡人那样一路翻山越岭，继续往南去了。

之间，总有那么一两个人交好吧？”

唐轸：“确实有一个师妹，从小和我一同长大，她……长大以后脾气不大好，但幼时与我还不错。”

程潜一剑砍了两个企图半夜三更摸来杀人夺宝的修，觉自己这一段日称得上是杀人如麻了。霜刃上已经薄薄地结了一层血霜，映得程潜眉心不由自主地爬上了一层杀意，显得更加生人勿近。

六郎摇摇，吃力地哑声：“唐真人留我一命，我要留来侍奉他，况且我本领低微，跟在程真人边也只有拖后，只好先记着，往后再报答。”

六郎不答音，只是默默地听着。

年大大听了，愣了愣，忽然对六郎：“你……你这个人，程长老说不定愿意收你为徒。”

六郎扫了一程潜的背影，又飞快地收回目光，默默地摇摇。

南疆自从了一条龙，修们好像蠢蠢动地准备造反，四集结势力，手段也十分简单暴――将一城中男女老幼屠戮一空，直接占领，在城楼上铺满血气，挂满人，然后人为地逆转城中清气

“嗯，是她。”唐轸也不回地说，“不过我们所谓的‘师兄妹’，也就是个长幼名份而已，小时候尚且有几分亲近，长大后基本就各奔东西了，大家都是牧岚山的过客，现在她就算站在我面前，我都不知自己还能不能认得了。我知你们和她颇有渊源，如今她的人早不在六合之，她的所作所为也就不必算到我上了。”

年大大还他有不识泰山，连忙聒噪地凑上去：“哎，这些事你不懂，我来与你分说――那些修元神的可都是有上天地之能的大人，不说寻常人，就是好多小门派的修士，一辈都不见得见过元神修士呢。”

唐轸上有种圆又坦的冷漠，不知是本如此，还是他多年行走在生死边缘的缘故，他不收徒，也不回门派，甚至鲜少提起牧岚山，只是自己漫山遍野的漂泊，无论遇上谁，都只当对方是短暂的同行客。

这一路往来不过百十来里，他们这一行人居然被各种大妖小打劫了不十来次。

六郎低，不再言语了。

年大大有好为人师，见他注意力在自己上，越发眉飞舞起来：“再说，元神和元神也不一样，你看看扶摇派那几位前辈，我们程长老……哎呀，那就不用说了，还有他们掌门，那可是剑修啊！我第一次见到活的剑修……虽然脾气不怎么样，但是没关系，跟一个元神以上的剑修说过话，这事够我去好几年的了。”

这是程潜第二次听他提起师妹，便问：“你的师妹是不是叫唐晚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