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华熙怔了片刻，迟疑地膝行靠近他，先了一烈酒，蹙眉献上自己的嘴唇。凶荼揪着他的发一气深吻，吻得他不受控制地向后仰去，中酒被炽的唇掠夺一尽。

凶荼百无聊赖地看戏，若非凌大皇的戏码已引得众翘首以盼，他会随便把文华熙用草绳一捆丢在断台上，哪有时间等他文绉绉地更衣。

凶荼楞了楞：“你确定只有这一个要求？”

夕琼替他更衣时，他躬低嗅一朵兰花：“香远益清，在北国有这样名卉，实在难得。”

文华熙最终决定不必束冠，白发随意飘散，倒有几分青云驾鹤去的风仪。

他也不顾凶荼，温和地替夕琼去泪：“安心等我，我会回来。”

“看你梳简直和女人一样费时，说说看。”凶荼见他走来，立刻懒散地向塌上一侧，神斜过金樽。

文华熙抚琴而坐，凶荼有意无意地站在了他旁。文华熙的睛里只有琴，凶荼摸了摸巴，毫无预兆地连起了他方才赞过的兰花：“中看不中用，那些神族的女人喜，怎么，你也是？”

他郑重地更衣，是一袭儒衫，绣着海晏河清。

凶荼终于心满意足地咬了他一，文华熙捂着唇边伤，缓缓：“请陛容我抚琴一曲。”

文华熙恭谨地半跪着，替他斟酒，双手捧在他面前。云似的衣摆共雪发一应垂落在地，凶荼看着他，却仍是不满意。

凶荼忽而放了手中的酒杯，自觉这个念不太吉利。文华熙向他走来，看了看日光：“陛，最后一时间，我能否提个要求？”

文华熙赤足踏温的泉池，碧泉漾漾，得一犹有花香，好得不似人间。他的发又长了些，纷纷然披散时也如月一场白雪。

夕琼咬牙，红了眶。凶荼坐在赏花的长榻上，向嘴里丢了个果：“看看，连她都看不去了。”

那滋味一定犹胜海棠果，甜蜜得叫人知觉麻痹。

文华熙握住她的手，低声安：“你跟随我二十余年，大小征战没有哭过，我还当你只有新嫁娘才会喜极而泣呢，可不要把泪浪费在这种时候。”

文华熙颈上也印了深深浅浅的勒痕，抬手披衣时腕上更是青紫得不成样。他现在不必自己梳了，夕琼替他挽发，却怎么也束不起一个髻来，柔顺的发丝自梳篦中寸寸。

“陛说得对，这种花贵，阴晴雨雪，都可能置它于死

凶荼无话可说，便命人取来了娥们所用的神族瑶琴。

“你还笑得来。”他赏花，凶荼看他。因即将接受惨无人的酷刑，他上一应锁链暂被撤，膛上遭银环拉扯的乳首却仍红地着，衣襟合拢的刹那，犹有温珠滴。

凶荼来提人时，他的俘虏刚刚浴。

院中落叶很快扫尽了，短短三日，天气便又转凉。仅存的枯枝败叶也被掩埋在及膝深的雪里。

文华熙笑了：“陛可听过易萧萧的故事，我虽没有荆轲的豪气，却也想为自己壮行一曲。”

文华熙哄着自己的侍女，他嗤笑了声，活生生剥开肉，剜骨筋，就连角弓听到也会浑发麻，他倒想看文华熙能装到什么时候。

凶荼了唇角，很想咬他一。

一直顽地活了来，才会仍被人惦念。

渊明沉默着恪守礼节，躬向他的背影久久地行了一礼。

文华熙对渊明颔首，转又行风雪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