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卖淫嫖娼现在查得紧了，但‘打飞机’可以，广东、重庆那边的法院这类案都是无罪判决，你让他自己看着办。”电话暂时还没挂断，傅云宪的手指又转而许苏的衣领，了他的脖。这手势连暧昧都算不上，就跟抚一只狗似的。

许苏就不乐意在家里吃饭。偶尔能去隔白家蹭一顿饭，就跟过年一般开心。这种过年似的心随岁月增长持续升温、发酵，以至于分手多年许苏仍会不时回忆起白婧，不是不舍灿若花的姑娘，而是惦念一“妈妈的味”。

几句话后，傅云宪收了线，低看着许苏：“想什么？”

为了招待傅云宪，这顿饭苏安娜是花了大心思的，本就不大的家里摆了一个圆台面，上六个冷盘八个炒，素的鲜艳漂亮，荤的油赤酱，加之摆盘致，看着就很有。

听这意思就是要涉黄，傅云宪问他：“各地政策不一样，他哪儿的人？”

傅云宪那辆大奔太宽敞，驶通往许家老宅的那条窄巷，常常一路磕碰过去，傅大律师倒是不心疼他的豪车，可许苏总难免心疼。S市里最穷的一票人都住在这里，那些小商小贩的三轮、板车，虽大多破破烂烂，但都是他们吃饭的家伙。

丁芪说：“广东那边的。”

想什么？他偶尔会矫地想，到底是人在变，还是世界在变，这个问题看似简单，实则禅非禅，非，玄妙得很。

菜不全是自苏安娜之手，为她搭把手的还有两位交好的旧街坊。一个叫王亚琴，一个叫刘梅，王亚琴是开容院的，兜里有钱，穿着打扮都洋气，徐娘半老倒也风韵犹存。刘梅是职业婚介，每见许苏必要给他介绍女朋友，以三寸之拉。许苏以貌取人，前者叫王姨，后者叫刘婶，她们都是苏安娜的麻友。

因为最终没跟上那香港老板过好日，苏安娜对许苏得深，也恨得切，就饭难吃这一上，成年之后的许苏无数次怀疑，苏安娜可能是成心的。菜要搁盐，蒸馒要放面碱，苏安娜无论菜还是蒸馒都往死里加料，所以家里的菜永远难以，而馒常年带着苦味。

总之，记忆慢慢就混了，不知是馒苦，还是日苦。

大奔驶巷，住这片地界的小摊贩们纷纷门，互相吆喝着收了摊。

第八章有偿（一）

一财大气的土财主，最近想桑拿洗浴的生意，也没想正经，就想刀血捞快钱，让我主意。傅爷什么意思？”

原来馒那么甜。

许苏伏在窗，在南方辣的阳光里阖上睛，没来由地倦得要命、蔫得厉害，他说：“就是想起很久以前一个朋友，可能再见不着了。”

“没什么。”许苏一歪脖，把脑袋从傅云宪的手掌撇来，逃脱这种令他迷恋的、糙而温的质。他转脸望向窗外。

他们知傅大律师来了。他们到蓬荜生辉。

“富贵险中求，没这胆就回家种地。”丁芪许是又问了什么，傅云宪更不耐烦了，“搞分包，人员、场地、理都分开，再跟当地公安打好关系，不了事。”

后来在队里第一次吃馒的时候，别的兵都嫌嘴里淡鸟来，只有许苏捧着馒直乐。

傅云宪喜抚摸许苏。发微黄而细，肤幼如新，一清冽好闻的香气，这是少年人的味，少年人的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