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云宪说过，不再招徒弟了。

傅云宪若接案，常常会跟人在这里聊聊。一般也不久坐，傅大律师惜时如金，不案件多复杂委托人多絮叨，几句话便能切重，似名医切脉问诊，一言直击要害。

“我真心想受您指导……”庞圣楠不讨论案，反倒

苏送之去楼台上，办公室里不谈生意，这是傅云宪的规矩。人还没走近，便听见庞圣楠的声音，他殷勤说着，自己这回不全是为了瞿凌而来的，实是想拜傅云宪为师。

傅云宪有过两个徒弟，平心说日都不好过，傅大律师有才无品已是圈公认，他太严厉太霸，也完全不动不念旧，新所的律助都得定期行优胜劣汰，更何况自己的亲徒弟。这么些年边除了毫无上心只负责艳的文珺，一直跟着的也只有许苏了。

五盲目，五乱心，许苏抬手遮挡竟有几分晃的霞光，微微眯起睛。

傅云宪也说过，若论那法律人应当备的机灵劲儿，谁也比不了他许苏。

扫过一遍资料便已完全记住，将手中材料放置一边，傅云宪又问：“被害人本是毒人员，尸检报告显示被害人冰毒呈阳，死前过毒品，一审律师没有就此提疑问？”

庞圣楠已与程嫣沟通过，说：“公诉人没有提及，辩护律师也没有疑问。”

整个问与答的过程节奏很快，韩健木得一言不发，庞圣楠则殷勤有加，表现。几句话后，傅云宪不再询问案，仰靠于沙发，微微合目，他面上毫无表，一看不所想。

傅云宪看见了他，也当没看见，他微扬了眉，问庞圣楠：“你怎么不跟老庞？”

三五步的距离，许苏就这么看着傅云宪。傅云宪斜倚翘，背光而坐，时近傍晚，夕阳像稀薄的红颜料，在他后的那片天空中晕染，这种极温柔明艳的调与他的朗轮廓形成鲜明反差，反倒显得这个男人离奇英俊。

许苏不知傅云宪会如何作答，比庞圣楠还忐忑。

庞圣楠说：“已经向法院申请了，正准备复制回去好好研究。但命案现场的那个楼梯肯定是监控死角。”

许苏心一震，自缓了缓才推门去，他耷着脑袋坐在几人后，微微斜对着傅云宪。天平台上有座玻璃房，百十平米的大小，落地窗帘半开半掩，里摆置沙发藤椅若，种植些许叫不上来的绿植，不似一般律所办公室看着理严谨，反倒令人惬意。

自己的亲侄儿胳膊肘往外拐，庞景秋若听见铁定不兴，但细究这话其实还给他贴金了。庞景秋虽为律所主任，实则都被傅云宪压了不止一，说白了就是江湖地位不同、民间声望迥异，了律师界的庞景秋便无人知晓，但了律师界的傅云宪，依然是人人迷恋的哥的传说。

傅云宪没有正面回答庞圣楠的请求，反倒问韩健瞿凌案的况。庞圣楠办事儿确实比韩健伶俐，上抢在他之前回答，说自己已经去案发现场行过调查取证，当时瞿凌与邹杰的老婆在楼里发生冲突，冲突时间不短，拉扯至楼梯后不久发生了悲剧。

庞圣楠为凑近乎，多不成统的话都说得来：“我叔当然也厉害，他是top20，您是首屈一指，我更崇拜您，也更想跟着您学习。”

傅云宪一目十行地阅卷，问：“一个目击证人当时正巧走电梯，电梯里应该有监控录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