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板趴在吧台，比大拇指，很慢地一个字一个字对我说，好，我支持你，又指着盘说，今天算我请你的。

睡到半夜醒来，四周安静得吓人，本能地就想要声音，然而很大力地翻了个后依然一片死寂的房间，才让我记起来今天发生了什么。

他没让我学手语，却让我继续说话，而这个平静的语气，和作家林格深沉的像，又让我心里那说不清不明的东西了去。

受声带的震动。

他可能在忙，没有立刻回复，等我在沙发上一觉醒过来，才发现微信上十一条来自老板的回信，他问了我很多，因为无法发语音，就发了大段大段的中文。隔着手机屏幕，好像都能看见老板那张连关心起人来表都特别夸张的脸。

我回：谢谢，林赛哥，我在载APP了！

在家里实在待不住的时候，就对着那个语音APP练习说话，现阶段主要是掌握说话的音量，这个APP好像就是为聋哑人士开发的，有一个音量反馈，但当APP上反馈的文字偶尔和我说的不一样时，就会意识修正自己的发音，担心是自己说得不够字正腔圆。听和说这两种能力是绑在一起的，失去了听的能力，接着要失去的便是说的能力了。每天我都在房里自言自语，洗脸时看着镜里的自己，说得久了，又都听不到，都不知我究竟是说来了，还是其实只是说在心里了。

那天晚上我整装发去了老板的料理店，平常去他那儿轻车熟路跟玩儿似的，这次却搞得怪郑重的，门前连条围巾都绕了老半天。我不想残疾人这个标签在自己上扎，好像发边边角角的不对劲都想压去。

耳朵里好像堵了东西，却挖不掉又抠不，不知什么时候才能习惯，这个连自己的叹息都听不到的新世界。

几天很不想门面对外面的世界，从前我也宅在家里，有假期也愿在窝在家里写写歌，弹弹琴，可是现在每在家里待一天，就担心离那个我害怕的自己近一步，想通以后我还是决定楼去见老板，只是在那之前先发了条长信息给他，和他说了我耳朵的事，请他好心理准备。

来到楼，掀开门帘时还是有些忐忑，然而老板见到我的样和从前并没有什么不同，在料理台后笑着向我打了声招呼，我仿佛还能听见他的原音重现：“哟，来了啊~”

洗了个澡来，微信上没有别的消息，我也不知自己是放弃了还是安心了。

老板给我上了我以前常吃的豚骨面，还附送了一份肉，我比大拇指，说好吃，他像是有吃惊我还能若无其事地说话，片刻后又仿佛了然。

在他的注视我低大快朵颐，角不争气地发时，老板忽然拍了一把我的

还有让他更吃惊的，我跟他说我想学唇语。

第52章上

料理店里氤氲的气，空气中弥漫的味，让我好像又活了过来。

我说：“那我不客气了。”

一年里的最后几天，也是LOTUS最忙碌的几天，这几日我都一个人待在家里，偶尔去楼便利店，去街对面的超市买东西，也害怕有人和我说话。有一次从超市回来，看见老板从车上搬材，起扶了扶腰，那是我第一次没敢上前去帮他，匆匆了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