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连渊没有来得及灭掉火，司徒雪就已经扑上去跪倒，颤抖着捡起那件残破的衣服。

赫连渊不知该怎样回答。

更何况自己早已不如当年的意气风发，多年的宿疾和死亡的威胁，已经一削掉的外衣让心变得脆弱，如果不是在最绝望的时候遇到了凤兰，恐怕早已冷掉，被埋到土里。

「我真的，真的不知，我走的时候……前天早上他还在这，好好的，我真的不知……」

他回，神里充满恐惧和愤怒，赫连渊摇摇后退了一步。

然而，这样想岂不是折辱了那个人？

司徒雪苦笑了一声，突然一僵，双手紧掐着搐了两，哇地吐一大血，栽倒在地上没了声息。

这是凤兰的，这件衣服他见过，为什么染了血，为什么那么多血，凤兰呢？他的凤兰呢？

他在寒冬里游过漠河就是为他求得救兵。还记得初遇的时候，他听闻他的病开时的样，一个那么惜自己生命的人，会为了他到这种地步，而他此刻却希望凤兰如果在那危及之时，对他不不问就好了。

然而司徒雪哪里可能放心来养病，每日赫连渊都找人炖各种各样的补品，却见着司徒雪一天天憔悴得厉害。赫连渊既不忍又气闷，虽然是真的在派人到寻找凤兰的落，却也要求他们如有线索，先跟自己汇报再定夺。

北漠那边巫术很多，清理战场的时候从不像华都一样会把人好好安葬，而是全化尸了事。牢房里的血和周遭的衣，如今无论是睁还是闭都在脑里不断地晃，每次想到都手脚冰冷不上气。

从未想过在相拥睡的夜晚之后，连一个招呼都没打就阴差阳错地被分开，十六个日夜的惶恐之后，满怀希望地以为终于能够重逢，看到的却是那样恐怖的一幕。

然而司徒雪怎么可能没往这方面想？

「他……他在哪？」

大滩凝固的血，破烂的蓝外衣被撕得乱七八糟丢在地上，却没有人。

「你杀了他……」司徒雪轻声说：「你杀了他对不对？」

「雪、雪，你怎么样？」赫连渊忙抱住他大叫：「来人，快找医者来！」

司徒雪被医者诊断之后，说是一段时间以来，压力过大寝无常导致的过虚，加之急怒攻心气血不顺，幷告诉赫连渊说病人需要好好调养、放宽心来。

「你没杀他怎么会有血？你没杀他那他在哪儿？赫连，你告诉我他在哪儿？」

赫连渊想不通凤兰怎么会从牢房平空消失了，地上那一滩诡异的血，总在他脑里挥之不去，越想越觉得那个凤兰会不会是被什么人用化尸化了，却又不敢跟司徒雪说。

让他既纠结又松气的是，北疆周边幷没有任何关于凤兰的线索。

司徒雪绝望地闭上睛，而赫连渊也快急疯了：「我真的没杀他，雪，你相信我啊！」

当一个人的存在已经天经地义成为不可或缺，温柔已经日久天长深骨髓，失去了他，存活业已失去了力气。

不该带他来战场上，不该贪图他陪在边，让他留在小楼里，就永远也不会遭遇到那么可怕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