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总是很听裴南的话的。

杜灵灵又对着裴南笑：“兄……净，……脏。”

梳着梳着，杜灵灵似乎觉得没什么可玩的了，脖一歪一歪的像是要倒睡着了。

杜灵灵，半晌竟然说不来一个字。

杜灵灵所在的地室很宽敞，摆设也齐全，床旁边就摆了一张梳妆柜，虽然不知这么多年有没有用，但上面的东西却十分齐全。

他伸手想去摸摸杜灵灵的白发，而床上本已经虚弱无比的杜灵灵却猛地一挣，是从裴南手边了过去，没有让他摸到。

裴南拿着梳的手顿了顿，然后将那一绺发梳了去。

杜灵灵似乎知自己上的脏臭，总是往一边闪躲，却被裴南喊住：“不怕，灵灵。”

她说，师兄你手净，我脏。

他抖了抖，扭过脸去，半晌未在说话。

***

师兄第一次对我这么好哩。

裴南扶起杜灵灵，又从一旁的梳妆柜上拿过梳给杜灵灵梳。

她的发似乎已经很久没有剪过了，长长的铺来，却斑驳花白，毫无观之。

裴南从未给女人梳过发，也不知自己手是不是重了，又或者是不是轻了，他问了几次杜灵灵，杜灵灵却咿咿呀呀的从没有办法给他一个回答。

不躲不闪之后，杜灵灵便自己抓着自己的手玩，偶尔这里蹭蹭那里挠挠，但却很听话的从来不碰裴南正在梳理的发。

他还是伸手摸了摸杜灵灵的发，这次杜灵灵没有躲过，便瞪大了睛傻傻的看着裴南，底全是羞怯的惊讶和快活：“嘻……兄，真……好。”

***

裴南已经很久未曾因为他人而难过了，可是此时却到一阵一阵的痛意从心中传来。

又梳了几，便听到杜灵灵傻兮兮的笑声：“……兄，一，第，我……好哩。”

裴南抿唇，淡：“灵灵，不许睡觉。”

就算发已经舒展，却依旧花白苍老，五官暗淡无神，没有了任何的活力彩。

就算裴南多么尽力，也终究没有把杜灵灵打扮回十五岁少女时的模样。

除了枯和杂乱，杜灵灵的发上还沾着很多莫名其妙的东西，像是米饭馒渣的白，黏稠的东西，一都不好梳理。

她赶忙伸手去抓掉落的棉被，却还是让棉被了去

杜灵灵便真的乖乖不动了。

又过了一会儿，杜灵灵摸了摸自己的脸上，有些温凉的，又傻：“噫……兄，雨，的。”

裴南另一只手飞快的掠过角，拿着梳的手拍了拍杜灵灵的脑袋，温和：“是啊，雨了。”

杜灵灵便又一睁大了睛，坐得比刚才还笔直。

裴南的动作猛地一顿，像是被迎狠狠的敲了一棒，竟然快让他站立不稳。

虽然她已经听不懂了。

师兄对我真好。

裴南洁癖惯了，一向最烦这种东西，此时虽然有几分叹气，但却奇的耐心。

杜灵灵却似乎很是兴的样，她努力撑着又从床上坐起来了一，棉被落了一，她已经染得看不任何颜的里衣和没有任何肉的骨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