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五】

即使是作为少主赤离君的八百年间，我不知见过多少绝的人，却没有任何一个人能够比得上他。即使是一模一样的白，也不行。

――那往往是我跟着白调捣，或者修行偷懒不上心的时候。

小的时候不清楚，现在的我却知八百年分别多可怕。

我小时候会喜长青，是因为我觉得再没有比他更好看的人。

我对长青的一切都很不了解，他修行如何，他为什么要在渡劫前闭死关？那个时候我还不懂闭死关意味着什么，现在我却很清楚――那意味着长青那个时候走投无路，他只能冒这个风险。

我去了域，闯过了十八连环禁域。

穆云山的景清秀迷人，我趴在长青的肩上往府飞去，一路都是葱荣蓊茂的山林草木――这很奇怪，我的灵魂仿佛分成两半，一半是少主赤离君，一半是十一岁的孩童傻。我寄存在年幼的我中，却无法控制自己的行动。

现在我才知，这怎么可能是白呢。

我喜长青喜到可以放弃一切，但却也因此失去了他。

现在回想起来，其实我有害怕。

长青站在我面前。

迷恋，我没有办法控制住自己。

长青话不多，偶尔斥责我时也不显得生气。

――我喜这个人，我喜应长青。

……他那么好看，正因为他是长青。

我不知长青什么时候走的，因为记忆中的我睡得很死，于是我的边只剩寂静的黑暗。当第二天我醒过来，去找长青时，他却闭关了。

……这是我的心。

他现在怎么样了，他会不会已经死了。

我被困在心中，我没法去。

他穿着他永远不变的白衣，神清明冷淡，但是并不让人觉得畏惧。我意识朝他伸手，长青目光温柔来，也握住了我的手。

记忆像一样涌脑海，我不知我在这里呆了多久，我只知，越是临近那个离别的时刻，我越是恐惧。

我将会忘了此刻的一切，忘了长青，忘了穆云山，曾经说过的傻话都会变成幼稚的谎言，我又可怜、又可恨。但我又能如何改变呢，我所看到的现在、就是我所经历的过去，即使心解开，事实却又不会有任何改变。

离开前的那个夜晚――

我这才意识到――

我喝醉了，我的记忆变得在恍惚中沉浮，但是意识却依然清醒。我躺在床上，浑动弹不得，我能受到有人陪在我边，他给我了鼻涕又泪。

我变成了孩，我回到了我十一岁那年。

这之后是七年多的回忆。

他给我穿过衣服，梳过，我小时候耍赖不肯一个人睡，他甚至还在我的床陪我。长青不需要睡，所以就在我边打坐，有一次我突然抱住他的腰把枕在他的膝上，他也没说什么，只是抬起手抚摸我的。

我在幼时我的里，意识清醒了一宿。

他握住了一只孩童的小小的手。

我喜他。

我好想见他。

我成了凶名赫赫的赤离君，这八百年里，我沿着既定的命运越走越远，无论我怎么努力，我都没办法阻止有关长青的记忆从我脑海中失。

但是――

白会带我玩陪我聊天说话喝酒，但是长青――只有长青，他把我一个无亲无故的小孩带回来，什么也不问，只把我当亲人照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