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垢已经摸透了。

本以为从吴郡的尸山血海中保住了命就能回归安定，没想到回到都城，一切都已变了样。

都中没了他立足的基，他只是个无依无靠的无用皇，世态炎凉，人淡薄。

“殿，您现在越来越能克制了，看来白檀是味好药啊。”

这世上再没有人像在吴郡中时那样将他从黑暗里拉来，他走的是一条直往业火炼狱的路，人人退避不及。

白檀明显愣了愣：“啊？”

☆、第29章利诱

司瑨撩开额前她垂的发丝，低低唤她：“白檀。”

如果可以人，他也想人，但他终究已经不人不鬼。

手里有了兵权，心却有了变化。

没多久他就开始发病，什么都不能宣，唯有沾血，杀的人越多越畅快，那变化的心已经扭曲，越来越暴戾无常。

白檀埋吃了两碗饭，喝了一盅汤，最后又满书房找了卷晦涩难懂的竹简，坐在灯看。

白檀咳一声：“吃饭！吃饭！”

十六营，卫戍边疆。

“殿醒了？”白檀的声音低低的带着刚苏醒的沙哑，托了一他的后颈，动了动发僵的双。

司瑨大约是思索了片刻，过了许久才：“还不是时候。”

不过师尊每次心烦也就那么一时半会儿，所以她也没放在心上，径自

无垢懂的，师尊这是又心烦了。

后来才发现，多亏了她才将他从那种阴郁的境地里拉扯去。

无垢今天替白檀了一天的学生，早就饿了，正急着开饭呢，一直找不到师尊的人，后来在后院客房门撞见郗清，还特惊奇地说了句：“诶，郗公在这儿住了一晚吗？”

他只能离开都城。

反正她每次一心烦就是多吃多喝然后找书看找棋，实在想不开的时候还会搞个乐来让宅里的人受一什么叫音穿耳。

无垢担忧：“师尊病了吗？我请郗公来给您瞧瞧吧？”

只觉得彼此虽无深交，却有生死之谊，也好在有她在，日没那么难熬了，至少不算孤单。

“本王若说是真心对你的，你信不信？”

“……”郗清哭笑不得，难怪白檀好掳啊，家里多个人少个人她压不知啊。

从温柔安逸的建康到风霜寒冽的弋阳，从刀林剑雨里奔逃，到手握刀剑。

白檀心漏一拍，手指动了动，讶异无言。

司瑨拉着她的手覆在上，陷黑暗，不见光明。

郗清目送师生二人去了前厅，这才甩着衣袖了房，司瑨还躺着，双却睁着。

郗清的笑里多了些许怅惘：但愿是送对了吧。

无垢实在饿急了，也没跟他多说，跑去白檀房门拍门叫人，叫了一会儿门总算开了，白檀走门来，嘴上了药，手腕上又是一块淤青，最奇怪的是脸还是红的。

他掀衣坐在床沿，伸手搭上司瑨脉搏：“殿既然已将白檀看自己人，那您这病症的实可要告知于她？”

司瑨稍稍侧了侧，留了个背影给他：“你的最像样的一件事就是给本王送来了这味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