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开始凉了，爷儿俩各自拍了拍墓碑，勾肩搭背地走墓园，老爷脚不灵便了，走路都有蹒跚，殷勤支撑着他，两人回到家中，钟工已经将房间打扫得净净。

“说得这么凄惨嘛？一把年纪了还要找妈妈喝吗？”父亲不耐烦地打断他，拎着酒瓶抬手，搂住他，老像年轻时一样，一手搂着老婆，一手搂着儿，看看零散的星星，哑着嗓，“儿啊，爸爸你。”

父亲：“你真是个不孝！”

天全黑来，园里墓碑林立，两父慢慢地喝着酒，殷勤摸着冰凉的墓碑，“妈，我没息，连老一半的泡妞功夫都没学到，我男人又不要我了，可我却好像离不开他了，他都一个月没理我了，妈，我很想他……你说你走得那么早嘛？也不教教我怎么教男人，我都被抛弃这么多次了，他们都不我，妈，你也不我……”

“来扫墓也不早儿？”工作人员收了烟，不依不饶，“现在的年轻人，就知挣钱……”

父亲递给他一瓶酒，赞赏地说，“真聪明，回我也等关门再来。”

父亲十分伤，“唉，我儿可怜啊……这么大了都没个伴儿，真是上天不公，唉，有时候我真想把我的真真燕燕介绍几个给你，可惜你都不喜……”

，很快就来。”

殷勤扭看着父亲花白的两鬓，泪突然无法控制地落了来，他抹一把泪，“老，你太肉麻了。”

殷勤面无表，“老，你在我妈的墓前说这个，不怕把她气活了？”

殷勤笑笑，缓缓开车去，暮四合时的墓园有阴森森的觉，白的墓碑，青的松柏，森凉的阴风，他将车停在路边，抱起旁边座位上一大捧满天星，找到母亲的墓碑。

父亲双手扶着殷勤的两肩，瞪着醉红的睛，哑声，“儿，没人你，咱就自己自己，喜谁，就勇敢地去追，大不了被拒绝，反正咱也不是初茅庐的小，脸已经练厚了

两人坐在母亲的墓边喝酒谈天，渐渐地都醉了，父亲搭着殷勤的肩膀，“儿，我听说你的事儿了，爸爸不是生意的料，给你帮不了什么忙……”

“你小……又迟到了，”父亲早已经到了，正坐在墓边喝酒，看到他怀里的满天星吓了一，“乖乖，你发财了？怎么买这么多？”

“不会的，你妈的襟大着呢，D罩杯，”父亲伸长手臂揽着墓碑，好像年轻时揽着媳妇一样，看着墓碑上黯淡了的照片，醉醺醺，“是吧，阿纳达，你走之后，我活得可好了，交了好多女朋友，都很漂亮，可惜她们只喜我的钱，唉……还是你好，虽然你长得不好看，智商也不，脾气还不好，但我就是想你……”

殷勤嬉笑，将花在墓前放，对着母亲的遗像磕了个，爬起来坐到父亲边，“我来太晚，门卖花的关门大酬宾，被我三折给扫货了。”

“说这个嘛，”殷勤跟老碰杯，“我家大业大还不至于一就倒了，你舒舒服服在外面享受就好，别那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