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方城。”沈光明隐去了少意盟的名号，乖乖回答。

夜里唐鸥又来了，还给沈光明带来了养味斋的蜜汁烤鸡。

人少，想拜可以去拜。”

祠堂的白墙方，静静坐着一个徐川。他上黑猫见沈光明回，直脖嗷呜地叫了一声。

徐川却没有责罚他，摇着轮椅又嘎吱嘎吱地走了。他此番离开倒是动静很大，沈光明默默跟在他后，完全不明白这人去祠堂那是什么的。

悲痛被时间和各种突发的事件洗涤得有些模糊了。此时将它们想起来，令沈光明几乎直不起。

“小心！别掉去了。”唐鸥与他坐在客房的屋上

“祠堂里自然有的。”舒琅见他将那两香烛珍重地放了怀中，神晦暗，便忍不住又说一句，“节哀。”

“是啊是啊。”沈光明连忙绘声绘形容了一番，谁知徐川静静看他，又是一脸的面无表。沈光明心一惊，生怕被这个天上凡的文曲星看自己破绽，连忙噤声，将低了去。

沈光明在狄人那边生活，饱一顿饥一顿，看到烤鸡就两发光要往唐鸥上扑。

沈光明装什么都不像，唯独装害怕的技巧十分了得。徐川也没看任何破绽，皱眉：“你从哪里被买来的？”

沈光明深深作揖，转走了，怀里揣着舒琅和唐鸥给的东西。他突然觉得自己是个幸运的人。

他在地上掘了个坑，将灰烬和香烛残余的分，还有林澈的那个灵牌都埋了去，又磕了几个。

这辈遇到的好事好人不多，可每一件每一位都那么令他激。他决定走的时候跟舒琅隐晦地打个招呼。舒琅能不能听懂另说，但连招呼都不打，他这隶也太不客气。

起准备回去，沈光明刚一转，立刻就定住了。

徐川似是计算了一日，冷笑：“倒是会趁火打劫。你被买来的时候，十方城那正乱着呢。”

“多谢世。”沈光明慢吞吞说，“世对小的的好，小的永远也不会忘记。”

很快想起自己还是舒琅的隶，沈光明又扑通跪了来：“徐先生，我……我……”

他说得认真，舒琅也听得认真。与沈光明相识不久，他还是第一次在这个会骗人的汉人脸上看到这么真挚的表。舒琅：“不必说得这么隆重，赶快去吧，别误了时辰。”

香烛白而胖，有沉，是十分好的东西。沈光明看看舒琅：“世去哪里寻来的？”

先回自己房间里拿了林澈的灵牌，沈光明直奔东北角去。府邸的东北角是祠堂，沈光明在祠堂后找了个地方，将香烛燃，全都在了地上。他朝着少意盟大概的位置深深磕了几个。

他故意发着抖，声音也颤了，是十分害怕的模样：“小的只是想祭拜亲人……小的知错了！求徐先生网开一面！”

沈光明背后悄悄了一溜汗。徐川神狐疑，脸却十分平静。沈光明连迟夜白的呼声都能听到，却没发现徐川什么时候现在自己后，这让他大吃一惊。

香烛的火在风里时大时小，烛泪滴落得飞快。沈光明了泪，跪在地上一张张烧纸钱。糙的纸被短小的火吃了去，见着化成了灰。没烧完的屑还有不少，沈光明将它们拢在一起，火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