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到了夜晚降临，便有些不便：路面冰冷泥泞，叶片上积累的雨重重落，打在僧人们的光脑袋上。

七叔冷冷地瞧着他。他已经监视他一段时间，知他每夜都无法睡，孤一人在禅房中打坐，或絮絮低语，似与人言，又或是静坐念经，念的是往生咒。

七叔步步近，他不退不避，脸上布满怀疑，又似知他要什么，语气竟透几分释然：“施主……施主慈悲，速速了断吧。”

林少意气结，将两人不客气地赶走了。

他形容枯瘦瘪，原本英俊的脸庞全塌了去，似是经过了人间的一场苦熬。

林少意想起司凤和迟夜白说的事，不由得冷笑：“我可以与你们打赌，木勒的这个儿，也要他爷爷曾过的事了。”

林少意：“谁急？急什么？”

他愣了片刻，就着稀薄月光认清来人，便笑了笑，举掌说了句“阿弥陀佛”。

“听闻你一直在找辛家堡的另一个孩，辛晨？”七叔开问。

一个蓑衣的影在山上缓慢前行。他手中是一新折的枝条，用作拐杖，撑着他慢慢上山。

两人又飞快对视一，齐声：“为唐大侠的手着急。”

“了空门，俗名便去了。小僧如净，见过丐帮七叔。”辛暮云仍旧笑着。

他走一段歇一会儿，再走一段，又歇一会儿。

少意盟的前目标和唐沈二人是一致的：林少意同样也想通过司凤和迟夜白那边的力量，重创少林一次。

风在夜里也变冷了，捎带着凉意，穿过山林，直扑他怀中。

“你永远也找不到他了。”七叔仍旧继续着自己的话，压着声音中的愤恨与悲痛，一字字，“他年幼但心善，直也怯弱，从来无心害人，也因总被帮中兄弟保护着，甚至不谙世事。”

“我知那孩现在在哪里。”七叔咬牙笑，“你想听听么？”

云散开了一些，月亮半片圆胖的脸。

“盟主一定急坏了。”

甲乙二人始终没将伤药扔了，而是仔细保好。箱也是林少意亲手挑的，据说是大师手笔，两人不懂分辨，只知是自家盟主珍视的东西，不敢乱放。

辛暮云眯着睛，并不相信。

阿甲和阿乙一雾：“什么？玩死人么？”

辛暮云被他退了一步，脚不稳，差跌倒。他武功虽没了，脑还是清醒的，七叔这几句话令他面目失，说不话。

“如净，是么？”那人从树影中走来，发花白，双目却光炯炯，正是丐帮的七叔。他上打量着那僧人，冷笑问：“还是称你辛暮云？”

僧人抬，猛地看见前方黑魆魆的山路上站着个衣衫褴褛的人。

辛暮云闻言一惊，终于抬起直视七叔：“你什么意思？”

离开灵庸城的那天，负责监视舒琅等人的探回报，舒琅独自启程城，回到了狄人地界。

“听沈光明说，他曾告诉你，他见过一位紫衣的公，持

林少意神秘地摇摇，将手一挥，众人齐齐上，离开灵庸城，直奔司世家而去。

他不知是何方神鬼纠缠着辛暮云，但见他如此憔悴，心中很愉快。

山上林木繁盛，汽丰沛，一派清新。

雨这一日，果然了一场小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