密集的枪声锐响，躲在车外侧还击的人一只臂膀护住罗战，压低声音叮嘱：“你趴稳了，把隐蔽住！别抬，别乱动！”

“这都什么时候了？！老不想被人打死！王八们想杀我，我不能这么容易就死菜了！”

押解车在经过一架桥时突然遇袭，前挡风玻璃在尖锐的啸声中被两颗弹击穿爆裂成缤纷四的碎片！

他这一叫唤，那人非但不放松，狠狠地拿膝一拧，罗战立刻就觉得挨着地面的那半边脸割裂似的疼，估计半张脸都保不住了，你妈的，老被毁容啦！！！

那人收拾掉对面击的一个歹徒，正要把人犯拖起来重新装车，罗战用耳朵都能听见后的速路上再次爆响枪声，又是几声尖锐的刹车。

之前的安全，你老实在牢里蹲几年等风儿过去，以后的路该怎么走，我们就不着了，你自己掂量轻重。”

那人用膝盖把罗战卡在的隐蔽，抄枪与对面的袭击者对。

后不远又是一声尖锐的刹车，枪儿扫的尖啸，厚重的靴一步步像踩上他似的近。

“我你大爷的……还有一茬儿。”

已经有人冲上来了。

今儿个儿背，遇劫了！！！

随车的警察一把将罗战拽车，丢路边的草丛。罗战被速路基上硕大尖利的石硌得满脸坑，什么也看不清楚，但是耳畔的痛嚎声让他分辨来，可能有警察已经中弹。

罗战那时无法完全清楚政治斗争的惨烈与无，但是他意识到，他这个活人证很有可能活不到走法庭等候宣判！

罗战以为自己完了，却被穿靴的人薅着脖领拎了起来。

罗战撅着腚被压在地上，被那一膝盖挤得半边脸发麻，快要吐了，哼唧着说：“嗳，嗳我说，我跑不了，你他妈的别拿压着我！石儿硌我脸了！”

那一天，罗战终于被反铐双手，脑袋罩上黑纱套，提上押解车。

罗战知这是市委和公安局上层的政治斗争，他没的选择。他一个小混混，其实就是塘里的小虾米，锅边灶台上的草木渣儿，何必死扛着给大鱼炮灰？当然是乖乖地坦白从宽，争取宽大理啊！

罗战甚至听见近

边人从咙里一声骂，鼻音闷闷的，竟然还透着一慵懒味。

罗战说：“哥们儿你把我那套摘了，我睛看不见，我看不见我就没法儿躲枪儿！”

“不能摘。”

弹飞蹿着叮叮哐哐越野车的金属前盖。

两只前轮胎被弹片切腹飞爆，车失控，嘶叫着从速路档斜着冲向路肩！罗战两一麻黑只觉得面前隐隐有白光飞闪，被铐牢的手腕在前扑倒地的瞬间被金属割得生疼。

罗战永远也忘不了他第一次见到程宇时，对方的俊模样儿。

不知为什么，罗战听见这个熟悉的乡音，耳鼓里仍旧是枪声喊声此起彼伏，前漆黑，却突然安生了，觉得有人保他，这个人或许能护得住他。

在看守所里关了好几个月，骨都快发霉了，提心吊胆浑浑噩噩地等待审判来临。

他知这是他上庭的日。他却没有想到，等候他的首先不是人民政府的法庭刑期裁决书，而是京郊荒野速路上一场真刀真枪的驳火血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