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将盒打开，手指沿着空的盒摸索，不知碰上了什么，木盒忽然发一声金属弹片的声音，原本平展的底弹了起来，图柏利索的拿里面夹杂的东西——这是一本宸枫亲自书写的账单，上面是他跟在张定城旁替他敛财买官受贿的种种记录。

杜云静静看着他们，“或许能。能，你我也得不到好，甚至会被余党展开报复。或许不能，不能，你们都吃不到好果。”

图柏哼了一声，蹲在他面前，低声说，“懒得夸你，但你确实是个好官。杜云云，你告诉我，拿钱买来的官员里面有几个能像你这样的？他们怎么贪我都不，我只蒙冤屈的老百姓有没有谁来给他们主，洪灾年会不会有官员散尽家产从外地买粮接济百姓，繁刑重赋时哪个官愿意向皇帝十天九谏冒着龙颜大怒的风险替百姓求，你告诉我，用钱买来的怂包脓有几个能到这样？”

杜云忍俊不禁，其实他很怂，很怕死，但只要有这只兔在，就好像天塌了他都能帮忙扛起来，杜云很想说，唉唉，你看你，你这只兔人间那么多事嘛。可他说不来，他见过无数人喂过那只耷拉着一只耳朵可怜兮兮的兔叽，有门前撒的小屁孩，绣花嘴闲的大婶，蹲在闹市守着菜篮卖菜的少女，这些人统统被称作百姓。

“用这些，能拉他们吗？”图柏问。

而他，是老百姓的官。

“你就这么想的？”图柏环冷冷，刀削斧可的脸庞在昏暗中锋利的线条。

听他这么说，图柏一笑，站起来走到千梵旁，借着光线昏暗的遮挡，用手背轻轻碰了他，“我佛慈悲，吃不到好果，烂果爷照样能填饱肚。”

科举考试里的徇私舞弊，结党营私收的黑钱，腌臜人官官相护的暗地里来往，张定城怕是肯本没想到，他这位年轻有为的继位者竟将他给他展现的一切官场黑暗记了来，握在手里，悄无声息为自己制造了一把摧毁他们的刀，刀尖开锋，或许为了自己保命，或许为了更大的贪婪和控制。

“既然都决定好了，那事不宜迟，老图你回洛安城，用最快的速度找到秦初新，那天你说张定城在去义庄前说过‘如果找不到东西，立刻启程’，他们应该已经发现什么了，可能会对初娘不利

杜云唇角弯了一，“山月禅师是家人，本就不该俗世。解公是江湖人更不应和朝廷扯上关系。而你，只不过是一个每月拿二三两月奉，连官衔都挂不上的捕快，朝廷重臣怎么贪都害不到你上，你明白吗？”

杜大人脸颊白白的，因为有婴儿，就觉胖，和他瘦的材有着别样的反差，他一笑就很和蔼可亲，“我不扯，我只喜吃。”

血，若是假，我等凌迟腰斩。”

杜云无声的笑，眉却是悲悯与仁慈。

图柏转将一只雕红紫檀木盒拎了来，“我真是蠢够了，当时秦初新让我留着这只盒，我就一丁没发现她的异样。”

他将匣小心合上，仔细抱怀里，胳膊肘撑在上面，声音低沉有几分沙哑，“如果放回去，假装不知，死的就宸枫一个。”

图柏说，“别扯了。”他走过去，居临的盯着杜云，似乎是想从他脸上看来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