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河如释重负，推了推方淮。方淮睡得一脸懵，看一车外宛如城乡结合的小土房，“这哪儿？贫民窟？”

小推车哐当哐当地走远了，方淮趴在床上，笑的几乎岔气，他压低声音学着程河刚才的样，“我睡觉没穿衣服……哈哈哈哈哈哈，兄弟你太掰了，一个大男人，白天脱光了在火车上睡觉。”

终于到了。

十分钟后，自己穿好衣服又伺候着某条冒了就把自己当二级残废的废狗穿好衣服的程河，拉开了隔间的门。两罐啤酒和一包成真空的烧鸭就摆在小桌板上，男人看了一那简陋的包装，脸上的嫌弃几乎要突破天际。

“嗯。”

方淮倒是很适应，毕竟林庭和元玺都是穷人，他早就无所畏惧了。折腾一顿上了大巴车，一屁坐在脏兮兮的座椅上，往后一靠，又睡着了。

程河这才放心，虽然觉得这小有实过了，但总算是松了气。

王可乐可能是穷习惯了，也实，原本确实是在发烧，结果吃了一顿酒肉之后还真好了。傍晚的时候程河跑到餐车去挑盒饭，在众多惨不忍睹的搭中挑了好几分钟，最后总算拿了两盒差人意的番茄炒和豆腐青菜回来，就见方淮刚刚从胳肢窝里来温计。

方淮在梦里轻蔑地哼了一声。

她把东西放在了门外的小桌台上，“那我大概二十分钟后回来收您钱啊。”

他把东西丢给方淮，“是你说的自己退烧了快好了啊，要是吃了这些继续发烧，你一礼拜别想再吃这些乱七八糟的垃圾品。”

男人挑挑眉，方淮鬼笑一声，“真的退烧了。”

越来越难缠，鬼蛇神什么样的都有。买个卧以为自己多了不起了，破事真多。

睡着前，他听见男人极度压抑嫌弃的叹气声。睡着后，迷迷糊糊的，他觉男人把他的从座椅靠背上抬了起来，轻轻推到了一个肩膀上。

“……”

程河嘴角了，“你家。”

邱城这家伙，活了几辈都是富二代，这命也太好了，就该让他受受民间疾苦。

受到男人的窝火，方淮捂着自己嘴压低声音笑，一边说：“兄弟你够了没？我差不多了，快去给我拿啤酒和烧鸭。”

程河没好气地看着方淮，这小实在太气人了，好好的着，明明彼此都很投和享受，结果突然来了个卖货的。来了也就来了，本来人家都要走了，这小非要吃什么烧鸭啤酒，不顺着他他就哽叽。要不是舍不得，程河真想照着这小后脑勺给他来一。

方淮完全装作听不见，一个人优哉优哉地过上了在火车上喝啤酒啃鸭脖看着窗外的文艺青年生活。

第二天早上车的时候，依旧是男人一手拎着东西，另一手拎着困得直的方淮。看着火车站乌央乌央的人，闻着空气中一说不的馊味，程河第一次意识到人生艰难。

程河，“……”

王可乐的家好像一直就没搬过，当年他刚上小学的时候，爸妈咬咬牙在学校旁边买了房，是当时最好的房。结果初中的时候爸爸过世，家里最主要的收来源没了，这房就只好一直住着，

大巴车晃啊晃啊，从清晨晃到了黄昏，晃到程河都开始怀疑人生了，终于发两声气的声音，停了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