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迷迷糊糊的睁开睛，常年的警觉让他意识的侧耳又听了听，周围很静，这是军办公室的外间，自己正躺在长沙发上，一切正常。

军医不敢再说，一针打去，荣祥果然极快的平静来，他疲惫的挥挥手，小孟立刻帮军医收拾了药箱，静静退。

这天易仲铭难得空来看他。荣祥的伤已经愈合大半。拄着手杖，也能摇摇晃晃的独自行走了。易仲铭屋后就脱了外面的军服大衣。因为荣家实在是太了，门后不久，就觉仿佛钻了一床硕大无朋的棉被窝里，闷得让人窒息。

战事，已经行了月余。

小孟这才反应过来，必是睡前打的镇痛药已经过了药劲，将荣祥活活的痛醒过来。他拿过桌上的帕给荣祥了汗：“三爷，我这就去找医生。”

荣祥被骤然亮起来的灯光刺激的闭上了睛，只见他一一脸的汗，嘴唇与面孔是一的苍白。两只手抓着床单不住发抖。

又是一声细细的，颤抖着的呻。

他轻轻的躺，阖上睛。

荣祥却是觉良好。他自从受伤之后，就变得无比怕冷。而且还添上了无端呕吐的病。其实这倒也罢了，终究不是什么本的大伤害。只是每天还是闹疼，一日几次的要注吗啡止痛。这件事，易仲铭并不清楚。所以他看到荣祥神清明，恢复的也算顺利，心里倒是安定许多。

小孟听到第一声呻时，还以为自己是在梦。

易仲铭用手了眉心：“我这个人，一直不服老。后来发现不服老，也是一样的要老。”

荣祥倒从未听他说

荣祥又何尝不知这个理，可是伤疼的火烧火燎，好像扒了撒了盐似的，哪里还得了那许多。他着急的用手捶了床，嘶哑着咙：“没事！”

荣祥已经搬回家中居住。反正荣府与军之间不过两里地的距离，交通甚是方便。

里间也没有开灯，借着窗外透来的月光，依稀可见靠墙的大床上，荣祥正仰面朝天的躺在那里。

两人照例并排坐在沙发上，荣祥扭扫了他一，淡淡说：“你有白发了。”

易仲铭低，悲哀的微笑：“老了。”

军医看来荣祥是熬不得疼的人，可是从药箱里拿针，他还是有些为难的轻声问了一句：“那个……荣将军，您从午到现在，已经用了两支吗啡了，那个……怕用多了伤啊。”

小孟走近去开了台灯：“三爷，您怎么了？”

他毫无预兆的呕吐起来。

荣氏这边开始显颓势。首先便是弹药供应不足，其次士兵素质也无法与关东军相匹敌。荣祥和易仲铭渐渐的有了不祥的预，可是因为走投无路，所以也只好忍着不说，忍着不退。

“……疼……”荣祥带着哭腔，费力的挣这两个字来。

小孟自以为已经动作够快了，可是等他带着军医回来时，还是被荣祥怨恨的瞪了一。这让他瑟缩的后退了一步。

劲，看看自己的手背，发现上面沾着一大块粘嗒嗒的红白污。他的手是完好无伤的，那这东西一定就是……

“原来倒没听你说过这种话。”

荣祥颤巍巍的长了一气：“快！”

小孟翻地，快步走里间：“三爷，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