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令恢复钦差份，彻查杨吕一党，将他不通俗、刚正不阿的特发挥了一个淋漓尽致，抄家抄得净利落。

“再给他们加一把火，”长庚力不济似的低声，“让重泽兄以两江总督的名义写一封政令，不大小商，倘无理拒收‘烽火票’，人人可以向扬州府举报，查明属实者一律棍棒伺候，屡教不改者直接狱。”

可是杨荣桂家里果然如其所说，几乎没有金银现钱，全换成了烽火票，徐令无计可施，只好来请教卧床不起的雁王。

场本该血成河的叛乱就这样消弭与无形中。

徐令莫名其妙：“王爷这是哪里话？”

“还有，”长庚靠在床，微微抬起，那如刀刻而成，凭空多了些许重伤也抹不去的凛冽，“朝廷明令规定，烽火票等同于金银，可以在民间通，对价都有规定，完全能当成赈灾款用，有什么问题？”

徐令很是领教了一番雁王殿“该怀柔怀柔，该”的手段，忙应了一声，跑回去办事了，人未至门，长庚忽然又叫住了他：“明瑜。”

听明白了，上门行耍氓，从江北开始，威慑全境，人承认“烽火票”就是金银。

又过了几天，朝廷拨来的药大批量运到了，李丰旨，查抄来的赃款一分拿回京城，剩就地拨为灾民抚恤，来日再回补手续。

长庚交代：“烽火票发了多少，什么人收走了，我心里都有数，国库不是那姓杨的撑起来的，你查查他平日里和哪些民间商人交往密切的，多半是官商勾结，要是账本看不明白、或者分不清真假账，都不用着急，我找个人过来帮你，这两天估计快到了，那是杜财神的公，从小抱着算盘长大的，与我私交不错，可信。”

徐令回。

前一阵步步紧，这

先从大商手，正所谓穿鞋的怕光脚的，这些穿鞋的没人想得罪朝廷，着鼻也得认，完事要么就认了这哑巴亏，要么就得想方设法地将这烽火票变成真金白银，不遗余力地推行。

徐令连连。

长庚：“我恐怕得在路上耽搁一些时日，怕是到时候不能陪你回京复命，到时候有一封折还望你替我带给皇上。”

长庚脸上方才的森严之褪了个净，转又是那温文尔雅的雁王殿：“此事全仰仗你了。”

徐令低声：“王爷，烽火票刚发第二批，认购的人不算太多，除了诸位大人，民间认购的一般都是有些家底的大人家，都不缺银使，一般将此留在家里供着，鲜少有在市面上通的，确实不知商收不收，这……”

三天后，姚镇从江北大营赶来，暂代两江总督一职，全权理江北之事。姚镇先是拿杨荣桂的一党羽，而后带人找到了杨荣桂关押民的地方，挨个放来好好抚，重新给民编文牒，又着专人负责登记失散亲友，派人寻找，已经不幸罹难的他亲自面抚恤。

长庚伸手抓住床沿，将自己撑起来一些：“持有人愿意放在家里供着还是拿来花，这个我不了，但商拒收烽火票者是重罪，明日起，将杨荣桂府上的烽火票全清账，然后就以这笔烽火票去向大粮商买赈灾粮，我倒要看看谁敢把朝廷政令当废纸――从江北大营借调一人跟你去，听明白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