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小时候，世上没有一条袖可以让他拉，

书生有书生的迂腐和怀，商人有商人的狡诈与手腕，本质上没有什么好坏，只看上位的人愿意往什么地方因势利导。

“这可不是我想的，”长庚笑，“只是刚开始和杜公接的时候有这么一个模模糊糊的想法，这么长时间一边铺路，一边跟他们不断地商量磨合，一年多了，方才磨这么东西。杜公他们那帮人，一辈走南闯北，西洋都跑过好多趟，见多识广，反应也快，不过欠缺一个台阶，我给他搭起台阶来，他就能挑大梁。”

“有，”长庚，“在厂中工十年以上的老人，只要一半以上的肯为他作保，那人就能留，并且可以上告到上一级的运河办——其实就算是这样，时间长了也未必没有问题，到时候再慢慢改，没有一蹴而就的理。”

顾昀对国计民生的事不见得有什么见解，对防务军务却极其锐，只听了个音就听了意思，忙：“你说仔细一。”

顾昀拎着缰绳往后轻轻一仰：“让你多少次了？不是仗着有伤撒就是跟我耍赖——没门。”

顾昀：“你预谋多久了？”

顾昀一呆，继而失笑：“怎么，那也有办法吗？”

长庚轻声细语：“义父，伺候得不好，我可以用心学。”

顾昀：“……”

长庚目光一转，见车挡着没人留意，便低声：“晚上回家再让我一次，我就把图纸给你看。”

“倒也不是不能说，只是……”长庚稍作犹疑。

长庚什么都好，唯独有一，控制太，特别对顾昀，恨不能连穿衣喂饭这些事都一并了。平日里他都会有意克制，尽量不让顾昀不舒服……不过到了床上却不了那么多了。

已经过了北大营驻地，顾昀便没着甲，只穿了一便装的长袍，袖比腰还宽些。

“对了，熹，我还听杜公说过，西洋人有一种很大很长的车，”长庚从车窗里探，有兴奋地说，“架在铁轨上，跑起来非常快，但是又和大雕与巨鸢不同，能在后面拉好多节，那岂不是想运多少就运多少东西？比运河路得多，只是占的地方有大，长线上不好统筹，正好可以借着这回征地建厂的机会把那东西的地方留来了，要说起来，还真得谢杨吕一党买房置地勤快，省了我不少事。杜公打算先从运河沿线开始，请人建一个试试——如今江南前线这个胶着法，粮草、紫金与火机从京城运来运去未免麻烦，要是有一天能建起来……”

长庚一探手就抓住他的袖，不言不语地左右晃了晃。

顾昀：“……儿，你其实不用那么劳。”

心万一将来有官商勾结，欺负劳工的吗？”

顾昀一时有些迷茫，没反应过来这事的保密原理是什么，就在这时，长庚忽然从车里探来，飞快地在他嘴唇上占了一便宜。

长庚却不往说了，冲他招了招手，仿佛是打算要耳语的意思，顾昀略微赶上一，微弯腰问：“怎么，现在是有什么事还不能吗？”

他们路上经过一个村镇的时候，偶然看见一个三四岁的小孩哭哭啼啼地拉着大人的袖，撒泼要糖吃，从那以后长庚就不知哪筋搭错了，原封不动地学了过来，并且大有要将其发扬光大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