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易耷拉个脑袋，慢吞吞地从怀里摸了摸，在顾昀惊奇的注视，磨磨蹭蹭地掏了一块细绢裹着的小布包，那玩意严严实实地裹了一层又一层，足足翻了三层，才了里面的容——正是那支“传说中的”小步摇。

可惜，著名佳酿只在顾昀手里过了一，就被陛无地没收了，长庚温柔且不由分说地将酒坛拎走，对他说：“我叫人拿去温好再给你。”

排场，也绝不像兄长那样苛待自己。

沈易：“……”

“还没给？”顾昀毫不留地给评价，“幸亏没给，太难看了。”

顾昀很是胃疼地瞥了他一，有气无力地摆摆手：“你懂个屁。”

前半句沈易还能勉虚心接受，后半句就不对劲了，沈易立刻警觉：“你怎么知人家不喜？”

顾昀没打采地哼唧：“说。”

沈老爷常年在家没事喜瞎鼓捣，一次酒酿多了没地方送，被家人别心裁地放到了望南楼寄卖，不料竟不知怎么对了京城老百姓的味，两大车的私酿三天便卖了个底朝天，从此沈老爷的私酿红极一时，一滴难求。老爷听说这事，果断拿起了乔，再也不肯大批酿制了，每次固定产三两坛，只送亲朋好友，没事还让人在坊间小报上写一写他老人家制作私酿的小故事，专门让人看得见喝不着，很是可恶。

顾昀往后一

沈易默默地捂住自己的心肝。

正月初五，圆满押送回战争赔款的沈易回京复命，估摸着那两个人也该腻歪得差不多了，此时上门不至于太讨人嫌，于是就回家拎了几罐亲爹自酿的酒，前往北郊拜会顾昀。

顾昀神莫名悲愤，得沈易莫名其妙，等长庚一走，他就用胳膊肘了顾昀：“一国之君把你照顾得这么周到，你还摆什么脸？”

顾昀闻言，将一侧长眉挑起，诧异：“唐突？有什么唐突的？”

沈易咽了，一本正经地问：“我要是想跟陈姑娘提亲，怎么才能显得不那么唐突？”

不过太始元年，群臣还没有习惯皇上的私人习惯，因此温泉别院还是被打扰了几次。

顾昀煞有介事地冲他招招手，语重心长：“一个女人，除非她真是穷得买不起，否则喜什么她自己会置备——不然你觉得她难会一天到晚揣在心里惦记，特意期待谁专程买来送给她吗？”

最后连沈家那颇为古朴的小酒坛都变成了京城里的新鲜风尚，沈老爷的私酿也成了颇为拿得手的重礼，便宜了沈易那穷酸货拿去人。

每年天一，他就会把群臣一起领到重新建成的景华园行避暑，年节时分，一顿宴早早散场之后，谁也别想用政务绊住他，皇上必是要跑到北边的温泉别院里休沐的。

其中最烦的就是沈易。

沈易：“……”

顾昀又奇：“你不是连定信都给了？”

沈易本想反唇相讥，然而话到嘴边，他又想起自己今日前来是有事相求，不便把顾某人得罪得太狠，只好压着脾气低声气：“熹，我有个事要请教你。”

顾昀品评：“挑半天挑这么个老气横秋的，不知的还以为你是拿来给令堂上供用的——再说陈姑娘明显不会喜这些珠啊翠啊的累赘，我看你多余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