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妇兀自回忆：“每天就把自己关在房里，不理人，也不哭，送饭去，怎么拿去怎么推来，谁哄也不开，大门不二门不迈，原来是个小猴，回来以后成了个小鬼，整个人都变了――过了有两三个月，老侯爷才安顿了北边的事回府……唉，他还不如不回来。要我说，老侯爷待自己的儿也真是狠，大概也是了那么档事，怕他真就这么废了吧。”

长庚轻声问：“怎么？”

长庚顺着她的手指看去，荒了多年的池早已经了，这两天才重新注了，养了几条新鱼，正悠然自得地摆尾来去。

长庚一想那景，笑得不上气来，顾昀不愧是兵法大家，从小就知“虚实相生”“攻心为上”。

长庚奇：“真事？难不成是装的？”

顾昀在长庚面前从来都是一副游刃有余的长辈模样，他那童年少年时代对长庚而言都是空白的，因此听得格外津津有味。

“公主要打他的时候才好玩，满院跑，一边跑一边哭，嚎得跟真事似的。”

长庚双手将那揍过顾大帅的鸡掸“请”了来，只见此撑是一细细的杆，用力过猛会断，不至于打人命来，外面一圈厚厚的“鸡”也不是真的野鸡，是细细的小竹丝和一种不知什么动的的编在一起凑成的，往上一，那滋味……

他从小在侯府里长大，比正牌主人都像主人些，老仆妇虽然改称“皇上”，却丝毫不见外，乐呵呵地说：“咱家侯爷小时候可真是淘圈了，上房揭瓦，无恶不作，后来就怕这个，不什么，只要一提，指定能老实一会。”

法，家法的那些个家伙式皇上是知的，老侯爷手又黑，岂是小孩禁得住的？公主怕打事来，有一回行军途中看见一个村妇拎着扫把训，便想这么个招数对付他。”

“小侯爷咙卡在鞭上，吼回去说‘我看不见’。”

老仆妇角的皱纹中笑意一闪而过，随后她话音忽然一转：“后来去了一趟边疆，回来就什么都变了。”

长庚脸上的笑容渐消。

“老侯爷一脚踹开他那房门，生生把他从屋里揪了来，您想，他睛受了那么重的伤，乍见天光怎么会不疼？一边踉踉跄跄地跟着一边泪，这回是真泪，反而一声没吭。”老仆妇伸手一指，“就是那片小池塘，老侯爷把鞭网成一圈，圈在侯爷脖上，着他的着他往里看，冲着他的耳朵吼‘你看看你现在什么样，姓顾吗’。”

长庚随着她的话好像回到了若年前，握着“鸡掸”的手微微地动了一。

“老侯爷就把他的里，说‘看不见你趴在

“当然是装的，”老仆妇边走边叹，“咱家小侯爷小时候，不上几板真章，别指望能让他掉真泪，你看他满院哭，打雷不雨，嘴里的词一套一套的，动辄就可怜巴巴地来一句‘娘，你不喜我了吗？你不要我了吗？我不是你上掉来的肉吗？’要不然就‘娘是想换一个比我好的弟弟吗？我都改了，求求您别换弟弟，我就一个娘，要是也不疼我，我就成了没人要的野孩了’……听得人心肝乱颤，公主都不忍心手收拾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