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刻，小人儿低，在缠着绷带的伤轻轻亲了一，再仰了巴，巴巴问：“这回还疼么？”

小孩儿泪巴巴地仰起，打断了向景行的沉思。

乔致宁很快就满十四周岁，他原本比同龄人发育得晚些，当年向景行十四岁时甚至比一些十六岁的少年还要些，且已经开始变声了。就算小孩儿长得慢些，到了十五六岁也该开始发育了，那时恐怕想再遮掩他的真实份也是难了，所以，留给向景行的时间确然不多，他需要好好谋划一番方好。

他依然觉愤懑不平，即便是被前的男人占据了心依旧如此，所以才会在此刻爆发来，可是爆发过后，他亦然心知男人的话并没有错。他需要在这里生存去，即便是以一个女人的份。

既然应了小孩儿的话，以后的路总该安排好了才是。若要对乔致宁言，向景行是委实不愿的，但若要将小孩儿的真实份明朗化，自然需要好生一番周折，的确是件难事。

错，可是想到之所以如今能够保得命在这里全须全尾地冲着向景行大喊大叫的原因，却又完全开不了。

向景行也不阻止，只那样静静地看着他。

他晓得向景行对他是真的好。

一时这般想着，向景行又慢慢皱起眉来。

乔致宁是憨天真，可不代表他蠢，一想起这些潜意识里留存在他脑海中的东西，他就忍不住焦躁，更况且，他是个男的，怎么给向景行生孩？！

小孩儿泪了，他向来都相信前的男人，既然向景行这么说，他就相信。

向家的大夫人，学会如何掌宅，像自己的母亲夫人那样相夫教，理丈夫的所有妻妾，打理向家的田庄铺，惩罚犯错的家人仆婢，更要为夫家延续香火.....

小孩儿无声地哭泣，泪止不住，向景行为他拭泪，腔中却是终于放一颗心来，从今往后，小孩儿心里的不平与怨怼该是可以消散了吧。

见怀里的小人儿终于化来，向景行脸上冷的线条也柔和了些，原本要的无的话在嘴边打了个转儿居然被他咽了去，反不由自主：“不会，我向你保证。”他说：“我会想办法，不会勉你那些你不喜的事......放心吧，一切还有我。”

向景行不由得心中暗叹，这小家伙儿似是有种与生俱来的，小兽一般的善于讨好人心的本事

揪住男人的衣领，小孩儿掉着泪嗫嚅：“我以后......都要过这种日么？当......一个女人......”

向景行忍不住笑声来，在他红红的唇儿上亲了亲，笑眯眯：“这回不疼了，真的。”

小孩儿疑惑片刻，似想起什么，猛地去拨向景行的衣袖。

他想起早上那条血迹斑斑的素白帕，还有丹桂兴冲冲抱了匣离开的背影，终于鼻一酸，再次落泪来。

向景行要将他抱起来，小人儿也不反抗了，只抓住他的手臂想稳住，却不料一瞬耳际传来男人一记闷哼声。

男人笑了一，逗他：“疼。”

“还痛么？”

小孩儿于是笑弯了漂亮的睛，长长的睫上犹挂着泪珠三两滴。

乔致宁卷起男人左边的衣袖，便看到了缠在小臂上的绷带，还有那上面晕染开的刺血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