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号上场。21号请准备。”

他要演一五分钟的默剧。

后冒了嘈杂的低笑，楼小衡认真回答：“是的，我一直是群众演员，演经验并不太丰富。”

级大厨把拿手菜砸了，这是场景的容。

台词不能重复，那就脆不要台词，用动作和细节来表现。

楼小衡冲向锐笑笑，把纸片揣在兜里走了去。

这么坦诚地回应了自己奚落，那中年人反而有些诧异地抬扫了他两，笑笑：“……好好好。可以开始了么？”

在嗅到菜肴气味的瞬间，他的脸变了。

关掉炉火、放锅盖，他迅速拿起一旁的隔手套在左手上，把那碟刚刚蒸好的菜小心翼翼地端来，放在案板上，再一次嗅气味。

评委们想看到的是级大厨如何砸了菜么？不是的——楼小衡突然明白——他们要看的，是大厨把拿手菜砸了之后的事，这才是最能考验新人的分：在场景容之外的延伸。

“评委好，我是20号，楼小衡。”楼小衡端正地站在场中，向一众比他都要年长的评委鞠躬致意。

他慢慢取了筷，挖了一的肉糜，凉几分才放里。

才知真的是错了。

白茫茫的蒸汽和的气味一起从打开的隙中冲了来，扑到他脸上。

“可以。”楼小衡，闭深呼，让自己有些颤抖的指尖平静来。再睁开的时候，他已将方才笔直端正的姿调整为略微佝偻。

揣摩结果的楼小衡终于慢慢张开。站在前方表演的已经是第十八号。他把手里合上的纸片又展开了，轻快地在指间来回翻转。

楼小衡想起陆晃说的话，他把思考的注意力再一次投回到角上。

坐在后面的新人只能看到楼

带着成竹在的淡定笑意，他冲洗好切菜和切肉的刀，解围裙，转去揭开一直紧盖的锅。

有个秃的中年男人低着似乎在看资料，闻言笑笑：“楼小衡？你所有的演艺经历都是群演？不会吧，你怎么挤来的？”

这是角的份。

懊恼？生气？疑惑？难以置信？这些都是可能产生的绪。

脸越来越沉。这不是这菜应有的气味。隔蒸熟的肉在锅之前经过一夜的腌渍和数百次捶打，和各种香料一起应该已经混合独特的香气，盘底叠放的菌片本该是睛之笔，他几十年来从未有过错手，可现在这种味实在……

他要激这个排序，这让他有时间思考，有时间好好安排这个表演中涉及的每一个细节。他此刻信，自己的表演绝对是最独特的。

一个能成为级大厨的人，他不会太年轻，因为这个行业需要资历和认证。年纪和阅历，还有对自己职业的熟稔，都决定了这个大厨在面对厨房的时候是冷静的：他熟悉自己工作了十几年甚至几十年的场所，菜砸时惊慌和混乱不会是合理的绪。同时“级”这个名号，明确了他在行业里的地位，他对自己的手艺必定是有信心的。自信、沉稳、冷静，但又上了年纪，这是他对级大厨的定位。所以……

他站在那盘蒸菜前，低盯着它看了一会，终于叹了气，这时才把一直在左手上、甚至还没来得及取来的隔手套摘了，放在一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