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作的还是请人代笔？”

他抑扬顿挫地讲着，一气将明笔暗笔带过，这就讲到了伏笔：“可谁人能解周小之奇症？这天暮雨忽至，一位游方士夜半前来周家投宿，得周员外妥善安置，游方士心怀激，翌日临行前指周员外：‘府上有邪祟作乱，府中小年幼，招了邪气，若想保她一命，须寻得一位与她同年同月同日生之女替之。’”

韩鸿雪找了个空位与秋晚同坐，有小二送上两盏撒了茶叶的茶碗，提着长嘴茶壶表演了倒茶的功夫，得了韩鸿雪几文钱赏。

“这说得是不是周员外家啊？”

任务繁重，前路多舛，秋晚本以为他们会直接从县城离开，没想到一县城，韩鸿雪却拉着她去了间茶楼。

这时，一位说书先生登上戏台，坐在不知何时布置好的长案后，他看起来有些年岁，似乎是茶楼里的熟人，一现便有不少茶客喝彩鼓掌。

邻州，顺晋江而上。此江乃大明国主要河，域面积足有上千万公顷，贯穿了东西，分割了南北。桃源村所在的门海州位于大明国东南方，恰好是晋江注东海的海附近，而他们此行的终，则是大明国西最荒芜的冬峰山脉，据说晋江的源便在那里。

“此事何须假手他人？”

“一人难称百人意，今日咱不讲文武，不讲忠奸，不讲哭笑，不讲恨痴缠，咱要给各位讲的是件新鲜事儿，且听我说上一回，”那说书先生摇晃脑，铿锵有力：“话说，小山国有个小山州，小山州有个小山县，小山县中有家富，主姓周，人称周员外……”

秋晚看他平静地端起茶碗轻呷一，心，这样也好。

“商人就是商人，哪怕周家再富，府中规矩的确远不如书香之家。”

秋晚第一次听闻时，只觉得此行艰难，虽不比玄奘西行求法，但他们也是要过雪山、爬草地、穿森林、行戈，总之犄角旮旯都得去测一测……

“你此前行事荒唐，外人不知各中由，只你被乍然富贵迷了心，不懂惜福，因此辱你笑你。你是我妻，我自然要护你名声，此事周员外夫妇对错难辨，但周家人却难辞其咎，不得不罚，你我上门分说恐被污蔑无理取闹，是非曲直，便由大家评评理吧。”

她想到前几日韩鸿雪问了她不少周府中事，难就为这个？

说书人的故事在继续，细细讲了方姓姑娘在周家受到的冷遇，以及方家人待周小无微不至的关怀。

只见他喝了茶嗓，接着惊木一拍。

“其实我并未放在心上……”原也没想过报复周家。

期间有不少客人议论，鉴于周家乃县中大，一举一动颇受关注，不少人对换女一事也略有耳闻。

那茶楼位于县城黄金地段，秋晚走得急，没看清名字，只见楼中客人很多，一楼是大厅，二楼是雅间，一楼正前方有个戏台，戏台往依次摆满木桌长凳，不少桌上都放着瓜果心，客人们一边喝茶，一边与同桌人闲聊。

说书人讲到此，秋晚猛地看向韩鸿雪，中满是诧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