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前站在我面前的也不是皇上”从前那人温柔贴，玩笑不羁，如今却是九五之尊，在上。

然而当那人转过脸来时，面前这人还似当年一般一尘不染，却脸苍白无力，在见到他的一瞬间，既没有当年在风楼里的欣喜，亦没有想象中的愤恨与惊讶。只一张苍白的脸在漫过朱墙如血的枫叶里衬托的更加平淡无颜。

是啊，如今江山更迭，国号已改，天易主，前朝罪恶滔天的绿林好汉摇一变成了炙手可的阵前候，还有什么没有变呢？

三五步远的距离，那人却四平八稳，不慌不忙的行了一个礼，低淡淡说：“谢皇上惦记”。

“皇上记不好，臣来自关外，叫箫信，皇上从前认得的，说过：箫是关外的姓”

“从前你不是这样的”从前那人温似，如今却冷若冰霜。

“定禅寺送来了几卷手抄的经书……”半晌才开的魏铭启被自己的声音着实吓了一，心如擂鼓一般，声音嘶哑，气息不稳，咙涩似有火在烧。

“这话你从前说过”那年月凉如，窗外的梨花盈盈满满开了一树，阵阵香甜随窗而，红宵床帐中的人用手撑着从上而问他：幺儿，你喜我吗？的人微微一笑，眉目如画，目似漆，轻声说：你以为你在哪？问一个青楼小倌喜不喜你，你你能听到什么答案？

轻轻扶上那人的肩，白□□堂之上威风堂堂，话语轩昂的天在寂寞空庭的夜晚独自求醉，后人佳丽如云，皇后温婉，淑才人贤惠，温昭仪才气过人，秀贵妃德仁，还有那倾国绝的西域公主整日排练一场又一场的胡炫舞，却不知于谁看。抬看见那人的睛仿佛要渗血一般的红，眶湿，有东西要从眶中，却又生生忍了回去。

他不恨你也好，非要鱼死网破吗

“我倒希望他恨我，至少让我知，他心里还有我”。魏铭启发丝凌乱，衣襟前面被大饮的酒浸湿了一片，神涣散迷离，一片雾萧瑟，金光奕奕的蟠龙椅被靠在后，弯着腰，像个无望的孩呆坐在台阶上，只有面对贺佑棋时才吐几句真心：“我就知和他见面会不而散，但还是忍不住想去找他”。

“幺……”一个字刚说，知那人不喜，又改了“箫信，多年不见，你就没有什么别的话想同朕讲吗？”

箫信脸上黯淡无光，毕恭毕敬的说：“皇上雄才武略，知人善任，是国家之幸，百姓之福。”

大抵一切都变了。

“幺儿……”轻轻的叫上一声，曾经那一月华发丝如瀑的人就站在前，却变得再也没有当年好看的笑颜。

到底一切都还是变了。

“皇上以为自己在哪？您是在上的天，臣是为您肝脑涂地的臣，您如此问我，是想听到什么答案？”

无奈的摇摇，魏铭启轻轻叹了一气，在这皇之中每日听得最多的便是阿谀奉承的恭维话，没想到来到这天合馆，竟听得都是一样的：“你就没什么别的想和朕说吗？”

从前那总是一说话就弯成好看的月牙，如今这双漆黑的似深不见底的潭，望不见尽。

魏铭启离开的时候，箫信毕恭毕敬的行礼，连一句恭送皇上都说的平淡无滋味，听不喜怒哀乐，听不恨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