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鹰飞奔来，回报最新动向：“西南方向有敌军落单舰队，雁王殿调整了前锋路径，刀而。”

顾昀当机立断要毁约：“拿我的甲来，备！”

长庚一手心冷汗，顾昀曾经说过的话在他耳畔响起――临到阵前，谁不想死谁先死。

经验不足的人如果杀红了，很容易就跟着一起过去了。

顾昀心里“咯噔”一声，猛地站起来――两军对阵时，主帅的血得，心得冷，与那以勇为先的先锋不一样。

他要把整条舰队都变成悍不畏死的先锋，对方不是要瓮中捉鳖吗？

传令官从他一句话里听了森严沙哑的杀意，一汗倒竖：“是！”

长庚这一战打得极其耗神，与京城的城墙守卫战又不同，那时候他所需顾虑的不过城墙上的一亩三分地，又抱了必死之心，这一次他后却是漫漫无边北半个江山与数万江北师。

顾昀着实了把汗――玄鹰将战报念给他一听，他就听对方主帅排兵布阵手法老辣，是个千真万确的战手，就算是他本人亲自上阵，恐怕也得谨慎行事。

“王爷怎么办，回航吗？”

沈易一时间眶都有些发：“传令各，拖住他们，守！”

一搏，犹如困兽之斗，且十八落之间先前已生嫌隙，实难长久，三五天最难撑过。而一旦战线守住，只需遛他们几天，蛮人必定一盛二衰三竭，此时再停战遣使继续挑拨离间，日后北疆或许可以一劳永逸，谨慎小心，也不必畏惧。我虽不能至，亦与玄铁三军同在。”

长庚毕竟天沉稳细心，追了一半已经觉不妥，然而已经来不及了。

刚开始的对战考验的是江北大营基础巡防是否严密、军是否足够警醒，钟老将军和顾昀打了个很结实的基础，所以很容易就扛住了西洋军的狂轰滥炸。

长庚不知是为了让他安心还是怎样，专门指定了一队轻骑往返战场与帅帐中间，第一时间呈递战报。顾昀毕生少有不用亲自上阵的战役，这还真是个颇为新鲜的受，帅帐中，没有多余的信息来打扰他的思路，不用躲避明枪暗箭，也不必受战场中激愤绪的影响，以一种几乎是旁观者的视角居临地看这个战局。

而那游刃有余地说自己和玄铁营同在的顾昀，在写这封信的时候并不那么轻松，他好不容易才将手稳住，及至完成盖印，手边的战报摞起了一层。

然而把这基础底打光，两军在实力相仿时，剩的就要看主帅的经验和平了。

那就打碎他的破罐。

两江军以前不鹰甲军种，鹰甲营成立时间比军更短，动起手来不要说玄鹰，就是北大营的鹰都比他们容易指挥。而敌军以那近乎刀枪不的海怪为中心，过了第一波空袭击后，渐渐掌控了战场上的步调，长庚急于要找一个突破，否则会被人一直压着打，他的前锋队恰好就在这时撕开了敌军左翼，他本能地就将主力舰队压了上去――

“往哪里回？全速前！”长庚冷冷地说，“不就是后面跟着一群苍蝇么，不用，原计划穿敌军左翼！”

西洋军的小舰群已经全速围拢过来，截断了他的后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