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丰没搭理他们，就让跪着，一扭脸转向大理寺卿：“江寒石大理寺，算起来还是你的前任上司，让你查他一旧案就这么不了手？打算拖到过年吗？”

方钦无可奈何，只好低应“是”，仿佛被人从到脚浇了一瓢凉——他意识到，这一晚上过去，自己这么长时间的经营就要毁于一旦了。

他一句话落，仿佛是一声一锤定音的保证，整个军机、灵枢院、运河办……手持厚实财力的巨贾，占了半江山的朝中新贵，全都围着这一主心骨有条不紊地转动起来，各司其职。

众人鸦雀无声地看着他。

门庭冷落的军机重新繁忙了起来，又开始日复一日地通宵达旦。

告诉你，明天立刻给我回军机！要不然你也不用回来了！”

这时，有人问：“王爷，大小皇商贪墨、各地官商勾结的黑幕，还揪不揪？”

飞来横祸，大理寺卿一声没敢吭，跟隔军机一起跪了。

军机一要员随着雁王跪请罪。

与此同时，顾昀令调整全境驻军结构，一日之连发了七令箭，全要在军机备案，得军机行走真成了“行走”，经过的时候都能带起一阵小风。

长庚继续：“烽火票的把戏不能再玩了，想想怎么在隆安银庄上文章，先前我说过要从那些人手中挖三样东西——手里的现银，足的土地，还有放天之士，一样已经十拿九稳，第二样撼其本，必遭反扑，如果诸位能立住了，第三样……乃至于之后种种便能到渠成。”

李丰把一重臣挨个拎来骂了个狗血淋，方钦是少数几个没什么系，被皇上三言两语放过去的——相比跪就没再让站起来的雁王，李丰对他的态度几乎称得上和颜悦，只说了他一句：“方卿，西洋军来者不善，咱们也不能因为后勤落了风，你掌着，要多费心。”

“以战事和国计民生为主，但倘若有小人执意拦路，也不必忍气吞声，好诸位该的事，至于其他……天塌来我给诸位担着。”长庚一甩袖，“都去忙吧，明天给我个章程。”

回到军机的雁王第一件事就是嘱咐众人：“最近边疆吃紧，请诸位以国事为重，有时候该受的委屈也要受，其厚也将崩，委屈到自有报偿，记住我这句话。寒石兄那边诸位也放心，今天皇上既然已经发话了，过不了几天，他自然平安无事。”

五天后，江充将上的案结净了，官复原职，两江驻军发了“讨伐夷寇，收复故土”的檄文，五天之与西洋军交火三次，寸步不让。

四更天的时候，长庚迷迷糊糊地趴在桌案上小睡了片刻，睡不实在——因为乌尔骨，他现在哪怕想一个清楚一的噩梦，都得凑齐“天时地利人和”，否则基本是乱梦一团，隔谁翻书的动静大一都能将他惊醒。

乌尔骨为邪神名，大多数况，他刚醒过来的时候心里都充满躁动和戾气，然而这一天，门外的脚步声将长庚惊醒，他陡然从自己臂弯中坐直了，心却是一阵失序茫然的乱，没有素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