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掌柜从屋里走了来，面如常，唇边耸动笑意，甚至不忘伸手捋了捋发，与往日不同的是，一只手拽着后息栈的胳膊。

少年被男人拽了屋，垂首默不吭声。一青丝这时梳理得整整齐齐，脑上打了个髻，丝带相缠。上的激已然褪去，脸颊的桃花容全然不见，小脸苍白，嘴唇咬得很紧。

大掌柜坐到正中，目光凛凛地扫视了一圈儿，倾前，两肘支膝，完全没有往日的随意懒散之态，沉声说：

照排号，息栈是“四梁八”中资历最浅的一个，规矩要坐到大当家右手边的第六位。

因为大当家刚吩咐了，让大伙聚一聚，有重要事儿讲。

“嗯，是俺对不住了，羊羔儿别挂心......”大掌柜将人搂怀中，嘴唇落到小鼻尖上，轻轻吻了几。

绺里的“四梁八”各位大领、小领和资历深的老伙计，此时都列在聚义厅，其余的小崽挤在场院里，将厅门围了个里三层外三层。

“俺今儿个请大伙来坐，是自个儿有事跟大伙交待，要是不交待一把，瞒着众位兄弟，心里有些过不去，不如早些讲来让大伙知。”

在这少年略微固执的一颗心里，了卧房的门，我是你的“扶保”，咱得绺规来，别在大伙面前摆那个一朝得了势就鸡犬升天的谱；等到了卧房的门，你说我是你的什么我都依你，你的媳妇，你的，你的小凤儿，你的羊羔羔......

屋里的人表各不相同。

“以后你，记得闩好了门，不要像今日这样......”

息栈却在这时轻轻掰开男人的手指，坐回到属于自己的位，没有顺着男人的旨意，坐到他那匪老大的威风凛凛的豹躺椅旁边。

男人这般溺，反倒让息栈心中一阵发酸，暗自苦笑。黑狍冒冒失失闯来，这一搅和让人扫了兴致。他并没有生什么气，这种事儿，早就不是第一回，自己以前难是个净净的人......何必学未深闺的小那般矫，不慎被男看见了自己的，就要羞愤上吊投湖什么的，甚至贸然见到了男的，就羞得要寻死觅活！

全都聚齐的集会，一年也没个两三回，一般都是当家的有及其重要的事要宣布，比如有新的“四梁”来挂，有重大的决定生死的行动，年底猫冬之前集“分篇挑片”，或者是，哪天这绺的大当家挂了，一帮人聚一起得推选个新的。

大掌柜眯想了一会儿，开：“息栈，待会儿跟俺一起门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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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狍瞪着一双略微恐惧的招，注视镇三关一路拽着息栈屋，巴都快要砸穿了脚面。

场院里聚拢的伙计自觉地让了一条路，给大当家的了大厅，这时看见当家的后领着小剑客，不由得面面相觑，不明所以。

慕红雪帘低垂，面淡然，翘脚而坐，一声不吭。

晌午，旗杆的颀长黑影缓缓近杆脚，最终消失，缩成了一。

那厮当着众人胡说八，老还没找他算帐！回收拾了那崽去！”

丰老四双目微阖，胡须轻耸，岿然不动，神莫测。

四里鸦雀无声，屋门外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