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两难的局面摆在面前，是应，还是不应？

郑黑肱看了对方脸上的迟疑，立刻：“汝并无把握？”

郑黑肱却摆了摆手：“吾和密姬的命，都是巫苓救回的。这系，不算什么。”

楚苓立刻皱起了眉。失心病！这不是古代神类疾病的代称吗？放到哪里，神类疾病都不是好治愈的，更别说缺医少药的先秦。

待两人坐定之后，郑黑肱率先开：“今日公罢遣人登门，想请巫苓过府为他的女季芈诊治。不过……”他的声音一顿，犹豫，“……原先给季芈治病的，是游巫巫汤，他竟要与你比拼术法。”

”。是可以反抗自然之力，超凡脱俗的神秘力量。这种需求，在文明社会尚且不会消失，更别提在这个巫术尚占主的先秦了。若真是四行医，治病救人，也许只是偶尔冒犯了某个大巫的权威，她就会被割颅，献上祭坛。巫齿中的猜忌和恨意，她又岂是真的未曾察觉……

通禀的声音，把她从纷乱的思绪中拖了来。楚苓轻轻叹了气，起迎客。见到来人时，她意识就觉的了问题，因为跟着公孙黑肱前来的，还有家老石淳，而两人的面，异常凝重。

“听闻病了三载，似是……”郑黑肱犹豫了一，“……失心之症。”

“那吾明日代你拒之。”郑黑肱的语调平平，似乎在说件漫不经心的小事。

这个问题，重新成为了萦绕脑中的死结。也许她可以依附郑公孙，在郢都办个私人诊所，长久落楚地。虽然没法“游方”，却也能保证生活无忧。然而公孙黑肱只是个质，连自都难保。何况……那双切的眸又撞脑海，楚苓轻叹了一声。她恐怕没法长久的依靠这人，“求不得”总会生麻烦，而她，终归是个“外人”。

不过这么离谱的请求，竟然会让郑黑肱和石淳一同寻来，肯定还有些不寻常的东西。楚苓想了想，又问：“可知那季芈，患的是何病？”

“大巫，公孙前来拜访。”

她该怎么走去？

听到“失心之症”，石淳也紧张起来，若真如此，这邀约着实不善。若巫苓失手，而且是败在巫汤手，好不容易攒起的名声就要付之东，以后怕是再也不会有人上门求诊。问题是公罢派御戎亲迎，足显不容推拒。得罪这位公，也会让巫苓，乃至他家公孙寸步难行。

“公孙不可！”石淳顿时急了。前几日才显贤明，怎么见到这女人又晕了？就算要拒，也该巫苓自己去拒，而非他们代劳。为了维护这巫医，被公罢记恨可就不值了！

“比拼术法？”楚苓讶异挑眉。这年代巫医之间还有“斗法”之说？后世的名医会诊，比斗医术并不鲜见。可巫医要怎么比？比大神吗？

他神态之中并无半分痴迷，说的极为郑重，倒是让楚苓也严肃了起来。目光在神各异的两人间一转，她问：“若是治不好，有杀之祸吗？”

楚苓了：“若是失心症，实无把握。”

一个跟这个时代，格格不的人。

楚苓不想让自己陷恐慌，然而越清楚的理解这个世界，心中的恐惧就越多。之前可以用来遮的东西，都被一一掀开，希望如此渺茫，她又该如何找到立足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