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声音一成不变，听不喜怒，伯弥的笑容僵住了，冷汗顺着额落。原来家主知此事，那她被唤，又为的是什么？

这一声犹如惊雷，骇得伯弥赶忙膝行几步，跪伏在家主面前。

“那绿衣的，上前来。”

看那颤巍巍，抖个不停的女，屈巫了笑容：“好大的胆，倒可一用……”

一曲舞毕，乐停，所有舞伎跪倒在地。是赏是罚，只看家主心。伯弥并不敢抬，自然也没看到一审视的目光，落在了自己上。

可那是巫苓啊！那人知她被发卖的原因，知她如何背主，窃取灵药。只消一句话，便能让她死无葬之地……伯弥抖得越发厉害，两几乎都要落泪来。

那不是伯弥吗？她竟到了申公府中？

“还请申公屏退左右。”楚苓只当没有看到那瑟瑟发抖的女，跪坐一旁

那是巫苓！给家主诊病的，竟然是巫苓！

“吾问汝原本之名。”

她吓得连声调都变了，岂止是冒犯，她险些就害了密姬命。可她不是有意的啊！她已被发卖，沦落至此。家主，家主难要赶她府……

只要家主达成所愿，她定也能得些恩赏……

当换上新衫，随家主时，伯弥仍觉不可置信。那端方君般的申公，竟然会行此等荒唐之事。然而伯弥不敢半分犹豫，更定决心，要好生完成交代，为自己谋一条生路。

“那汝因何被郑公孙发卖？”

后的蒹葭已经怒目而视，楚苓却看了看那摇摇坠，双目泪的影，在心底叹了气。这女人如今早已光彩不在，连形都变得畏缩起来，显然是遭受了不少折磨。若把往日那些说给申公，怕是会要了她的命。即便不喜此人，她也不愿如此而为。

家主的声音并不很大，亦无多少意，伯弥却忽觉心底火，连脸都要烧了起来。为何要问她本名？难不成家主真看上了她的舞技？

牙关格格抖了两，被伯弥死命咬住，落了两齿的地方，猛地生痛起来。那噩梦般的一日，萦绕前，她没想到要试探的巫者，竟是巫苓！不，正因是巫苓，才会用她。外面侍候的哪个不是郑府之人？家主用她，正因她熟悉这些人。

穿过深深庭院，迈步了巫舍前的大殿，伯弥方才觉好了许多。不过是趁巫医诊治时，借机从仆妇那里套话，问问最近都有谁求诊，何时会来？这样的小事，对她而言又有何难？

“本名伯弥……”连自己都未察觉，伯弥声音中多了份谄媚柔。

再也抑制不住颤抖，她把垂尘埃，瑟瑟发着抖：“，冒犯了滕妾，多亏公孙宽宏……”

……

楚苓也没料到，今天申公会去而复返，继续艾灸。不过这也是件好事，就算没法带自己，也算完成了一套疗程。只是没想到，她会看到一个故人，在一旁伺候。

“婢绿腰。”伯弥赶忙说了自己的新名。

那声音清亮，并不奇，伯弥却抖了起来，几乎在地。就见一熟悉影，迈过殿门，向她走来。

第二日。

抱着满满期颐，伯弥在家主旁坐定，大殿烟云缭绕，却也未能让她生怯意。正在此刻，一个声音穿过殿门，遥遥传来：“申公可是回心转意了？”

“汝叫什么？”上首那人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