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心中如此想，等了大半日也没等到郑姬前来，楚苓不由生些疑虑。怎么回事？郑姬惜命，以前从会不迟到啊，更别说今天还是申公最后一次艾灸，她怎会错过？

他邀郑姬归宁，不过是顺路而为。最关紧的，还是逃大计。有了郑姬这个人相伴，怕是会落个痴好的名，但如此一来，岂不更好掌控？何愁晋侯不允。

奔？投晋？原来他跟郑姬所说的，竟是此等惊天之举！若是事败，要有多少人丧命，家主岂会掉以轻心？

自伯弥来到屈府后，就谨小慎微，不敢妄语，又怕得罪旁人，只作不懂楚语。没料到申公也如此想，竟让她在旁伺候，把密议之事听去大半。

巫苓曾给随夫人治过病，而随夫人正是公婴齐之母，若走漏风声，怕是不妥。当斩草除。

泪的更猛，中却未溢半声响，伯弥把蜷的紧了些，死死闭上了睛。

房中静谧，没有半分声响。一女蜷缩在斗室中，用双手紧紧捂嘴，把一切声响吞腹中。泪泊泊，沾湿了发鬓衣襟，从旁看去，却只如梦中惊悸而已。

屈巫微微一笑：“此事关乎生死，切不能让外人知晓。那巫苓曾见过吾与郑姬，还是除去为好。”

两人私议，都未注意到一旁跪着的婢，不知怎地竟微微颤抖起来。

她听到了不该听的东西。

※※※

为何还不杀她？是了，明日家主还会看诊，带上她，巫苓便不会起疑。可明日之后呢？留她又有何用？依旧是乱棍打死，草席裹尸，不知被哪里的野狗啃净。她拼了如此久，花费如此心力，为何仍逃不脱这个！

“若大王故，王后岂会同齐交恶？唯有连齐攻鲁，方能稳人心，固王位。”屈巫答的自信。他这次逃，并非如郑姬所想，只孤逃走，还是要带上能带走的一切。而使齐国，正是最好的机会。

今日巫舍变得与以往不同，人们个个警醒，大巫们也闭门不。哪怕在小院，也能觉气氛紧张。好歹也算有了依仗，楚苓尚能稳住心神，可是偌大楚，就像一直张了的巨兽，只待人投腹中。

“故而，吾必奔。楚晋相争，唯晋可投！”屈巫脆。

伯弥紧咬牙关，连中都觉了血腥。这两日她一直侍候家主起居，原本还以为是自己办事得力，受人看重。如今想来，不过是因为这里防备森严，不会走漏消息。与自己同起同卧的婢，是否也在后看着，只要发现不妥，就会让自己首异？

“那使齐之事，确能促成？”亲随还有顾虑，齐国先前与大楚之敌，怎能轻易结盟？而两国若不结盟攻打鲁国，家主如何能轻轻松松逃？

那亲随终是叹：“家主智计，愧不如也。”

等治好了申公和郑姬，她就尽量少接病人吧，关门避祸吧。只是面对那两人，也不能掉以轻心。就算他们已经勾搭成奸，现在也不是戳破的时候。

不过这些，都不能在旁人面前表。面对前来针灸的申公，楚苓更是展现了

想那巫苓只是替两人诊病，就要罔送命，她这个居中传信，亲涉阴私的小婢，能有命在吗？

思量片刻，他便唤过亲随，附耳吩咐。

要害家主命？

是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