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这个问题,楚zi苓不止一次问过自己。仇人是谁?她该向谁讨要这条鲜活的生命?
然而最终答案,只能是那人。
“申公,申公巫臣。”楚zi苓吐chu了这个名字,一个足能传唱史册的名讳。
告诉她此事的,正是伯弥,是他用来勾引夏姬的棋zi。那自己所犯的忌讳更是清楚明白,只因她目睹了两人相会,申公就想杀她,如碾死一只蚂蚁一般,随手施为。
杀死伯弥怕也如此,那巫瞳的死呢?是不是也跟他有关?因自己而遭受牵连?
田恒却未追问大名鼎鼎的申公为何要杀她,只是dao:“若想杀此人,你愿付chu什么?”
一个小小巫医,想要寻楚国公族复仇,要付chu什么?楚zi苓没有想过,她也无法设想。她知dao的,仅有“历史”而已。可是历史就会照常发生吗?若自己把屈巫要chu奔的事公诸于众,且不说有多少人会信,就算信了,能让他受到威胁,丧命黄泉吗?而不是让更多无辜者牵连jin来,让那些参与到她复仇大计中的棋zi、助力,因她而亡?亦如她的仇人一样,扇动一场国与国的大战,害无数人为之丧命……
她的仇恨,该用无辜者的xing命去偿吗?
如刨坟鞭尸的伍zi胥,如卧薪尝胆的勾践?用无数生命去献祭,方能平息心中恨意?
她zuo不到。她不可能zuo到。
楚zi苓哽咽了起来,自葬了蒹葭后,第一次双目han泪。她自幼学的就是,是“若有疾厄来求救者,不得问其贵贱贫富,皆如至亲之想”,是“夫杀生求生,去生更远”,她如何能罔顾旁人xing命,只为心中ai恨,肆意妄为?
静夜之中,呜咽犹如幽鬼低泣,听之让人心碎。然而田恒面上却舒展了几分,能哭chu来,总是好的。
再次开kou,他的语调依旧不快不慢:“蒹葭救你,不为别的,只为让你好好活着。背负了旁人的xing命,总该活的更真切些。”
最后一句,倒不像是劝人,而像是自述了。
不过低泣中的女zi,并未听chu话中深意,更不曾有余暇作答。田恒也不需要回答,就这么扶着剑柄,守在一旁。
隔日,那双yan仍旧红zhong,却开始有了神采。
楚zi苓郑重的坐在田恒面前,像是对自己,也像是对shen边人说dao:“我不想旁人再因我受累。”
这话中,说不chu是自责多些,还是悔恨多些。
田恒眉峰微挑:“那你要尽快打定主意了。某看那宋大夫,不是个肯为人受过的君zi。”
这几日,他只见了华元几面,但是凭那人往日所为,绝不是一诺千金,肯为旁人牺牲权柄的善人。带巫苓离开楚国可能还无妨,但是让他拼上右师的位置,包庇一个楚gongchu来的逃犯,怕是不易。
华元是否可靠,楚zi苓原本未曾想过,可听到田恒这么说,她却意外的并不吃惊。沉默片刻,楚zi苓突然dao:“逃不chu去吗?”
能问chu这话,说明她真的醒了。田恒微哂:“带着你,不能。”
这里的宋兵何止百人,还有猎犬战车,带个女zi,如何能逃?况且一路穿过楚境,真逃了,说不定还会引来麻烦。王后之怒,哪会轻易平息?还需仰仗宋人羽翼。
这话里的意思,再明白不过,若想活命,不比之前容易。楚zi苓却未因此生chu惊恐,只是dian了diantou,问dao